“姐姐。”
沈绾一连好几天都往摄政王府跑,频繁得有些异常。
宋虞蹙起眉来,眼神不悦地望去,将刚端起的茶盏复又重重搁下。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成亲之事不能着急,如今陛下身体抱恙,你此刻急于完婚,落到陛下耳中,最终是你自己受罪!”
她神色恹恹,显然是厌烦到了极点。
这几天,沈绾三天两头的跑,为的就是婚期一事。
且不说她原就不打算真的随了二人意愿,就是她真心是要撮合二人,也不可能在此刻让他们完婚。
这多次叨扰,终于是惹怒了宋虞。
“梨枝,你退下, 让人都离我这屋子远些,我要跟沈绾单独说几句。”她冷声吩咐,眼神落在沈绾颈间那串白玉珠串。
她嘴角轻蔑弯起,神情堆满不屑和恼意,“戴着我的东西,到我这里耀武扬威,沈绾,这就是你近日在宋府学到的东西?”
宋虞说话时,面色一片冷寂,眼神也冰到令人恐惧。
往常,沈绾见她如此便该开始收敛道歉,可这次,她却意外一笑。
她面上带了些了然和笃定,微抬下巴,倨傲道,“宋虞,这次我可不是来求你,我是最后通知你一次,十日后,我要完婚!”
“宋虞?”她复述一遍,玩味一笑,瞳孔淬冰,“你也配直呼我名字?”
她说着起身,抬脚便往沈绾膝盖窝一踹,居高临下,带着几分嘲讽轻蔑地笑意道,“沈绾,你不过贱命一条,想清楚了再做事,在这陆上,除了我,你以为你还能靠着谁掀起风浪?”
“秦简吗?你要是真的放心他,信任他,此刻来向我催婚的便不会是你。”
“他都不急你急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急?脱了宋家义女的身份,你还剩什么?一条混迹在人类社会的人鱼?”
她句句珠玑,说话毫不留情面,每一句都往沈绾心尖戳去。
说完话,她蹲下身,伸手捏住沈绾下巴,一双美目渐渐溢满恶劣,“你以为,秦简真的爱你?不过图你有几分姿色,但若是知道了你不是个好控制的棋子,看穿你在他面前的所有伪装,你觉得,他还会娶你?”
“那是圣旨不错,可不是完全没机会修改的。”
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绾应当不会继续纠缠。
可她没想到,沈绾这次不但没有放弃,反倒是自己站了起来,面上谦恭之色一扫而尽,冷笑道,“宋虞,你以为我手上没有你的把柄吗?”
“我能有什么把柄。”她状似不恼,又倚上美人榻,慵懒地支着头,斜睨沈绾,“说来听听,也叫我害怕一二。”
沈绾眉目冷寂,唇边漾开蔑笑,“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世上会有不透风的墙吧?”
她说着,凑上前去,在她耳畔轻缓开口,“宴姝,好久不见?”
“宴姝?她不是已经死了?”宋虞捏开她脸颊,嫌厌的往耳廓擦拭一下,“沈绾,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面上滴水不漏,心底却漏了一拍。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宋虞在心里不安问道。
无论是下海还是上岸,她都很小心,怎么会叫人发现呢?
而且沈绾语气笃定,不像是猜出来的,应该手里是有什么证据。
否则,以沈绾的性子,绝不会这么着急的自我暴露出来。
“还装呢?”沈绾呵呵一笑,从衣袖中拿出个什么东西摊在手心中,“认得么?你的翠青羽毛耳环。”
宋虞下意识往她手上看了一眼,眉头不由自主锁起来,眼尾微吊,“另一只怎么在你手里。”
“那得问你自己啊,你下海时怎么就不注意着点?这不巧被我捡到了。”沈绾笑得婉转,也不再跟宋虞虚与委蛇,她坐到桌案旁,挑衅般看向宋虞,“帮我做几件事,我就当这事我一点也不知情,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摄政王妃,如何?”
她虽说是发问,语气却没给商量余地,说完便将倒扣的茶杯正放过来,“先来给我倒杯茶吧。”
“倒茶?”宋虞反问一声,起身走近,她如言执起茶壶。
沈绾正得意,有些洋洋自得地准备嘲讽她两句,下一刻却觉头皮一热。
“喝够了吗?我看你这脑子水应该不少,原本就是一团浆糊。”宋虞将茶壶放回原处,末了还惋惜一句,“只可怜了我这明前龙井。”
闻言,沈绾彻底暴怒,她猛地站起身来,直指宋虞鼻尖,“你!”
她刚开了个口,便察觉一丝不对劲,下一刻,她笑得更猖獗几分,“宴姝,你一直装得挺好,但你不知道,宋虞一向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格,若是真的宋虞,这会已经掰断我手指,唤人来将我剥皮抽筋了。”
“可你不愿意,或者说不敢,你怕,你怕我将事情捅出去,那时候,别说是摄政王妃你做不得,宋家那对夫妇,只怕会竭尽毕生之力追杀你吧?”
“而今你又是尾金尾人鱼,即使是海底,也不再有你的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宴姝,你以为你赢了?不!最终的赢家只有我,也只会是我,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按我说的做,否则……”
她说着,面上适时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