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卿醒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韩佳人端着汤药进来,准备给他喂药。
昏迷中的人喝药可费劲儿了,韩佳人每每给他灌药,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嘴里全是药苦涩味儿。
她坐在床边,刚喝了一口药,准备给他喂下去,一抬头就看见祁长卿正睁着眼睛看她呢。
一个激动,韩佳人就将嘴里的一口药咽了下去。
她顾不得嘴里的苦涩,拉着祁长卿的手,喜极而泣,“你醒了,太好了长卿,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发热了,还中了狼毒。你...”
剩下的话被祁长卿堵了进去,韩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想要打他,却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
两只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任由他放肆够了,这才夺回了自己的嘴。
祁长卿深情望着眼前的女人,眼神落在她的嘴唇上,若有似无的说了句“真甜。”
他在昏迷中感知到了她是怎么一口一口的将药喂给他的。
还有她趴在他耳边的那些碎碎念,他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韩佳人气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可真会编,她刚刚喝了一口药,嘴里哪来的甜味儿?
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的。
“既然醒了就自己喝吧。”
韩佳人端起药碗,塞到他手里,醒了不早说,害她刚刚差点丢人。
“早知道我就醒来的迟点儿好了,真是失策。”
祁长卿一边喝药,一边看韩佳人,视线几次三番停在她的嘴角。
“你给我正经点,一会儿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呢。陆大人今天来了,他”
“他怎么来了,他来干嘛?你跟他没多说话吧?”
祁长卿一听陆淮来了,立马药也不喝了,这个臭小子,又趁着他不在家来刷存在感。
真是,得给他找点儿事情干干才行,免得他一直往桃花村跑。
韩佳人看着祁长卿那副酸样儿,忍住笑继续说:“我跟他说了,还是单独说的,他跟我在饭厅说了很多事情呢。”
“他跟你说什么了?那臭小子嘴上不把门,你可别听他
。的啊,以后他说什么你也别信。”
祁长卿一口气喝完了药,嘴里可真苦呀,明明刚刚还觉得有点甜的。
韩佳人看见祁长卿脸色越来越黑,“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人可真是的。
一个大男人这么别扭。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说的是正事,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想让我进宫这事儿了?”
韩佳人问完,眼睛盯着祁长卿,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祁长卿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一切,可是若是不说,以后进了京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掩护呢。
可是说了,也只是让她早早就担惊受怕一番。
“晚上跟你说,包括我的身份,我做了什么事情,一一跟你说清楚,好吗?”
祁长卿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他就不想再独自承担了,他想跟她说说关于他的事情。
所以得,好的坏的都想告诉她。
韩佳人看清了祁长卿眼里的慎重,她明白今晚可能会有一个关于祁长卿究竟是谁的大秘密等着她。
可是她丝毫不怕,她想跟这个男人共进退,想跟他一起面对。
晚饭前,祁长卿清醒的消息让祁家低迷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几个孩子脸上也有了笑意,就连秦夫子他们竟然都有点为祁长卿担忧,为这个将他们二人扯进来的臭小子担心。
直到看见他出现在饭桌上,秦夫子才不痛不痒的说了句“祸害遗千年”。
他就说嘛,这哪能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就算他们死了这臭小子肯定还活着。
祁长卿如果知道秦夫子的心里话,肯定又会怼他一顿,他一个二十几岁的人,难不成还会死在一个六十岁老头的前面?
晚饭后,为了让祁长卿回房养伤,祁母就催促他们早早回房去,这也正合两人的心意,因为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说。
两人回房以后,洗漱完了就早早躺下了。
韩佳人缩在祁长卿的怀里,准备听他讲他自己的故事。
无
。论是什么故事,只要在他怀里,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不怕。
“我要说了,你要听听我的故事吗?当然你不听也得听。”
祁长卿也没等韩佳人的回复,自顾自的就开始说了。
他的声音跟平时很不一样,充满了一种悲伤的气息。
“曾经有个小男孩,他的出身从来就是他能够选择的,母亲拿他当做攻击其他妃子的工具,玩的一手狸猫换太子,将他送到了敌人的手里。
起初,女人不知道自己养的是别人的孩子,对他也算是疼爱有加,可惜,事情最后败露了,她就再也不会对他好了。
不仅不给他吃饱,还放任奴才们欺辱他...”
韩佳人在祁长卿的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她是真的心疼他,心疼他那么小就被亲生母亲抛弃。
想想他们两人,一个从小失去了父母,没有感受过亲情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