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忍者必须遵从主公发布的一切命令,即使舍弃生命也不能有所质疑。 嘶嚎声震得密室嗡嗡作响,伊藤正智端坐椅上视若无睹,端起茶杯轻轻喝茶,任由田中三郎又哭又笑发泄了好一通情绪,良久放下茶杯厉喝道:“田中君,你失去了大和武士应有的冷静!” 田中三郎屁股刚要坐回椅上,忽地触到弹簧般弹跳起来,瞪视伊藤正智怒吼道:“伊藤君,岛津忠高为讨好德川家纲把忠心武士狗一般赶出大和,还派出忍者企图杀人灭口,若不是老子逃得快,骨头都不知烂成啥个模样!” 圆胖面孔现出狰狞杀意,“这些年老子一直祈祷岛津忠高莫要早早去世,好让我有生之年能够回到萨摩藩报仇雪恨,想不到老天不佑,这恶人居然,居然寿终正寝平安归天,害得老子不能亲手宰杀洗刷武士耻辱!” 说到最后田中三郎双手捶桌,咬牙切齿面目扭曲。 “田中君,支 那人有句成语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对大名藩主来说卸磨杀驴事属寻常,你不必对昔年岛津忠高强加的耻辱耿耿于怀,能否摆脱支 那人暗中控制,衣锦还乡重返大和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大事。” 见田中三郎情绪有些失控,伊藤正智猛地把杯中茶水泼向田中三郎面门,中气十足高声怒喝。 田中三郎脸上湿淋淋全是茶水,打了个寒噤情绪渐渐平和下来,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大和武士视荣誉为生命,然而武士的目光不能只执著过去,更应着眼于将来。”伊藤正智怒斥道:“前田纲纪吩咐我转行海盗,亲口封我为左兵卫督,许诺给予我荣华富贵,最后还不是照样抛弃了出生入死的忠心武士,害得我十多年回不得家乡,狗一样成为卑贱支 那人的赚钱工具。论起对卑鄙藩主的仇恨,伊藤正智绝不会比田中三郎少上半分——” 见田中三郎面无表情静静听自己说话,伊藤正智喘了一口气,放软声音道:“如今我们都已经老了,白发染满了头颅,再也没有当年纵横四海快意恩仇的无敌勇气,当初害我们背井离乡的无耻藩主也都先后染病去世,这个时候田中君不该执著于昔日仇恨,更应该考虑如何衣锦还乡重返大和,让子孙后裔能够堂堂正正享受武士荣光。” 被伊藤正智软硬兼施捏拿一番,田中三郎慢慢站起,向伊藤正智深深鞠躬道:“将军大人,田中三郎被昔日屈辱蒙蔽眼睛,忘记了大和武士必须承担的使命,多谢将军大人出言指点。” 伊藤正智冷哼一声,拎起银壶重新斟了杯茶,悠悠道:“我曾听支 那人讲过故事,说一名侠客被仇敌打败全家被杀,为了复仇躲进深山老林苦练绝技,过了数十年方才出山寻仇,却发现昔日仇敌早已染病身亡,子孙后人也都沦为乞丐,侠客自此大彻大悟,摒弃仇恨归隐深山,一笑抿恩仇传为佳话。田中君,往事如同樱花飘然远逝,眼下唯一大事是如何才能顺利脱离支 那人暗中控制,风风光光衣锦还乡,私人恩怨都要暂时放到后面。” 眸中现出无穷恨意,“只要大事得成,伊藤正智必定要亲手屠了湖州周府满门,让卑贱支 那人晓得得罪高贵武士的沉重代价。” 听到衣锦还乡田中三郎身子抖颤,犹豫片刻低头道:“将军大人,田中三郎向您保证,必定会暂时抛弃私人恩怨,以叶落归根重返大和为第一要务。” 见田中三郎终于放下多年心结,伊藤正智也是颇为高兴,微笑道:“你我的心愿都是有生之年能够风风光光重返大和,我也不瞒田中君,前些日子加藤大信派人秘密传信——” “加藤君居然还活着?!” 田中三郎又惊又喜,顾不得失礼高声问道,圆胖面孔现出难以置信的激动。 鬼刀加藤大信也是倭寇首领之一,在江南沿海的凶残名声不在死神骷髅之下,自从倭寇被德川舰队剿灭后加藤大信一直杳无消息,田中三郎以为早就不在人世,如今听到居然活着也是激动万分。 昔年的老伙伴全都健在,看来复仇雪恨大可作为。 田中三郎脑海刚冒出如此念头,就见伊藤正智板着面孔道:“田中君,我警告你不要妄想向强大的岛津家族复仇,德川幕府统治大和多年,根基深厚民心思定,萨摩藩身为西南强藩武士众多,绝不是单凭血气之勇就可以报仇雪恨,你要牢牢记住,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衣锦还乡重返大和,而不是其他!” 呸的一声把茶梗吐在地上,目现锐芒冷冷盯视田中三郎。 田中三郎见状吓出身冷汗,不敢置辨惟惟称是,刚刚泛起的异样心思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中三郎是伊藤正智的忠诚走狗,许多伊藤正智不便出面的秘密活动都要他完成,伊藤正智不为己甚,当即把暗中布置的奸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