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熟睡中的顾清是被窗户的拍打声吵醒的。
她下意识砸了个枕头过去，觉得走窗户的除了肥喵没有旁人，所以懒得连眼睛都没睁开看上一眼。
等等，肥喵那家伙不是被抓走了吗？
她恍然想起这茬子事，眼睛迅速睁开往窗户那儿看了一眼，只见白天才见过的韩祁，像做贼似的拍打着她的窗户。
外面好像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让韩祁头发湿漉漉贴着头皮，衣服也被雨水打湿成半透明的状态。
“你来干什么？”
顾清打开窗户，漫不经心的将他从外面拉了进来，随手递了条干布让他擦脸。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在书上经常看见以命换命的术法，你会吗？”
“你大半夜跑过来爬上窗口，就是为了问这事？”
“我问你会不会？”
韩祁激动的抓住顾清肩膀摇晃了一下，自己现在所有的指望都在她身上了。
“你想用自己的命，换你妹妹的命？”
“不，是用陈嘉的命换我妹妹的命！”
“你找到陈嘉了？”
“嗯。”
韩祁也不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
不过他不傻，那些本来帮着陈嘉绑架自己和妹妹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引出来，还那么凑巧让他在巷子里找到疯疯癫癫的陈嘉，怎么看都觉得是故意而为。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能达到目的，只要能让她妹妹活过来，他就什么都不在乎，就算被当成枪使他也愿意。
“陈嘉现在在哪儿？你带我去见她。”
“你还没回答我，可不可以以命换命。”
“可以。”
顾清没有隐瞒，世上确实存在着这么一个术法，不过向来是那种歪门邪道会用的东西。
很不凑巧的，她就是歪门邪道中其中的一员。
“可以就行，可以就行！”
得到答案的他长舒了一口气，紧绷了那么长时间的神经在此时放松了下来。
“不过以命换命需要条件。”
“什么条件？”
“需要献祭者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生命！”
“什么？”
韩祁惊讶出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陈嘉不可能会自愿献出生命，就算现在已经傻了也不可能。
“当然，单这个条件来看没有多少人可以达成。毕竟世上除了最亲近之人，例如父母儿女外，怎么可能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性命，这就让无数先辈们又发明了另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用献祭人的心头血，混合死者至亲之人的血喂养死者，等月圆之夜布下献祭法阵，只要死者灵魂不灭便可通过献祭人死而复生。”
“好，可以每日用我的血混合陈嘉的血来喂养琳琳。”
“我当然知道你愿意用自己的血喂养，只是我如今的灵力不能支撑我布下献祭法阵，所以我只能将这个办法告诉你，之后你自己去找灵力高强的人救你妹妹。”
“什么？”
“我方法已经告诉你了，到底能不能做到我管不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
“但是除了你，我根本就不认识其他人，你让我如何找人布下你说的献祭法阵？”
“这不是我能操心的事，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缘分。”
“顾清，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帮我救琳琳？你心里还恨着她对不对？”
“韩祁，实话也不瞒你，不管是你妹妹还是陈嘉，根本就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因为不放在心上，所以在你就一边承诺我救出她，一边对她不闻不问任由她惨死吗？”
韩祁冷冷看着顾清，无论如何自己都放不下这个事，每当他闭上眼睛时，看见的永远是韩琳虚弱的叫着哥哥的画面，导致他根本没有心思睡觉，也不敢睡觉。
“我说过了，你妹妹大限已至，就算她现在不出事，以后也会出事。”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我只看当下。你对我做的承诺没有实现，现在我抓住了陈嘉，你给了我以命换命的希望，却又跟我说你阵法布不了要我找另一个人，这跟告诉我韩琳没救了有什么区别？a市像你这样的怪物，除了你还能有谁？”
“怪物？”
顾清重复了一声，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但至少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对不起。”
韩祁闷闷的到了声歉，自从知道韩琳的死讯后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暴走的边缘，头痛得跟炸了一样，与以前谦和有礼的自己完全是两个人。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怪物，但你要知道，正是这个怪物救了你的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韩祁捂住脑袋，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地板上。
“昨天韩琳还好好的在我面前叫着我哥哥，结果我却抛下她自己跑了。我不配为哥哥，不配让她叫我为哥哥。”
“对，你确实不配为哥哥。”
顾清跟着应和了一声，让韩祁呆滞了一下，然后又自嘲的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