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提刀而来拥兵自重的几人根本没有料到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竟然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亮起的刀光,断裂的双手,溅落一地的鲜血都是让那位陈大人从美梦当中清醒过来。
他顾不上手下人凄厉的惨叫声,握紧手中钢刀强打精竭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即便是见惯生死,刀口舔血的**,眼见这等一幕心中也得思量思量。
“秦老头,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真不怕我领兵踏平你留下城!”
“怕。怎么不怕...”
“老朽在这乱世里不过也是挣扎糊口罢了,与将军你可比不了...”
“只是凡事都有规矩不是,这些金银的分量也只够你带走这些牛羊牲畜而已...”
“若是想要这些马匹,光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闻言的陈大人面容抽搐,他虽早有预料秦元公这次会狮子大开口,可却没想到竟然这般难办。
“好,只要秦公开口,便是这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派人去捞!”
“陈大人言重了,老朽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若非看你等同西凉交手这般艰难动了恻隐之心,也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给你们这些叛贼提供方便....”
“老不死的,你说谁是叛贼!”
眼见又有一个兵卒火爆脾气欲要上前,幸好陈莫归出手将其拦住。
其一双眼睛说话的同时始终盯在李护院藏在衣袖里的一双快刀!
就在刚刚,正是这一双快刀夺走了他部下的双手!
“陈大人还是多管教管教的好,这里不是漠北...”
“说错话,可是要死人的!”
秦元公十足的压迫力让这些见惯了生死,习惯了刀尖舔血的兵卒不敢多言半句。
“我要的也很简单,听说前不久你们抄家得到了一卷古书...”
秦元公的话让陈莫归想起了前不久发生的事...
西凉突然宣战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与此同时京城噩耗传来也是令漠北藩国人心动荡。
各种声音都有,但这些藩人骨子里便是豪战弑杀,所以即便是阴谋不成他们也绝不会引颈受戮。
为了在短时间内集中力量,他们在一夜之间抄那些不愿与北朝作对大臣的府邸,这其中包括了那位以盐铁发家,行走京城与漠北间的富商。
董三千
虽然没找到这位富商的踪迹,可其府邸内外的一切都被搬了个干净。
这其中就有那卷秦云公所看重的古书...
这古书陈莫归他当然有印象,只不过早就呈给了漠北藩国的那些王族。
他一个小小的先锋将军哪有这么大的面子,不过是在屠城的时候捞点油水罢了。
只是他看着那些那些马匹又实在眼馋的很,思索片刻索性是把心一横。
“那古书我有印象,只不过想要弄来也得花些时日...”
“这是自然,老朽自当理解陈大人的难处...”
“话虽如此,但今日这些牲畜连同这些马匹我都要带走,算是定钱....”
闻言的秦元公面色一沉,而一旁的李护院却也是眯缝着眼睛,透着寒光。
只等身旁老者一声令下,他便要让这些兵卒魂归黄泉!
“好,一言为定,既然陈大人如此爽快,我也不是小气之人...”
“只要陈大人将那卷古书带来,我便再许你眼前这牛羊猪马一倍的量....”
什么!!
闻言的陈莫归瞪大的双眼,他弄回去的这点肉食自己仅仅能留其中的一小部分。
剩余的都得给其头顶上的那些将军们分食...
人都是有私心的,而升腾起来的贪欲也是趋势这些人的原动力。
“那秦公只待我等佳音便可....”
领着牛羊马匹出了别院的陈莫归转眼便离开了留下城,一路上他都在盘算如何搞到那卷落入王族之手的古书。
早就将先前路边所遇的那条小黑狗抛之脑后,那小黑狗的身体里本就是一个孩童。
他自以为能跟着陈莫归离开这人间炼狱,可自始至终其连看它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轻轻的呜咽声好似恶鬼在深夜里暗自抽泣,随着城门砰的一声关上那条黑狗也退缩回了黑暗里不敢露头。
因为身上这副同自己格格不入的狗皮,终日令其全身奇痒难忍。
总是靠着墙摩擦,转眼便是血肉模糊。
而其摩擦的这面墙真巧就是丁长生所待的客栈后院,而随着养蛊老者化作的蜈蚣悄然归来,在柴房中闭目养神的丁长生也是知晓了别院内的一切。
“古书....”
丁长生揉着眉心中间的穴位,梳理着一切。
“要我说,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将那老头杀了...”
“他的别院内一定有宝贝!”
养蛊老者在一旁兴冲冲的怂恿着说道。
这老头在丁长生看来当然不能留,但丁长生想要的无疑是更多。
造畜邪术这等伤天害理,违背伦常的邪法若不趁手祛除,只怕日后遭殃的百姓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