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物是人非。
冰冷的石板床,空气里弥漫开来的奇怪臭味.
纷乱的记忆涌入脑海,让丁长生渐渐明白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时值北朝五十三年...
一个十足的乱世...
妖魔横生,鬼怪四起,人如草芥。
朝堂的动荡让天下百姓的日子更加艰难,如今魂穿而来的丁长生除了得到这副身体外更是承袭了这京城最北边一间不起眼的扎纸铺子。
一间原本就无人愿意接手传闻闹鬼的铺子...
老话讲的好..
“扎彩匠,扎鬼纸,扎来鬼纸祭阴阳...”
对于丁长生来说接手这闹鬼的邪门铺子总好过饿死城外,曝尸荒野。
慢慢理清脑子里纷乱的记忆,初来乍到的丁长生知晓这间扎纸铺子前前后后可是死了五个人。
虽然五人死法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暴毙在这阴森森的铺子里。
一想到这里,连曾经是殡仪馆十佳员工的丁长生都不禁咽了口吐沫。
这间扎纸铺子不大,拢共也就两间瓦房。
一间给活人住,一间留纸人待。
“这就是第五个扎纸匠横死的地方...”
来到偏屋,其中竹条、浆糊、色纸一应俱全,可以看得出上一任扎彩匠是个井井有条的人。
用脚踩了踩新翻的地面,虽然看不见遗留下来的血迹可弥漫在空气里的除了令人发涩的土腥味外,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丁长生见状不禁皱眉,他的前身之所以能接手这间铺子皆是因为其双亲皆丧,举目无亲。
俗称八字硬,鬼见愁..
小的时候跟着邻居学过几年扎纸手艺,才能在这动荡的世道混来这么一个血饭碗。
“看来这小小扎纸铺,远比明面上凶险的多...”
至于前五个扎纸匠为何横死在这铺子里,官府查了几日也没下文胡乱将罪名安在一个江洋大盗的身上,算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其中的蹊跷岂会是一个江洋大盗这么简单。
“活着干,死了算!”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想法的丁长生,挠了挠头看着眼前尚未完成的纸人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盘算。
丁长生看着眼前那仅剩一半张脸且尚未点睛的纸扎人,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诡异跃上心头。
人有人道,行有行规。
一大忌,两不乱,四不扎务必牢记于心。
所谓一大忌,扎纸不点睛!
以阳间法行阴间事,其中忌讳岂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楚。
男扎红纸马,女扎绿纸牛。
定当不能错,可也不能乱!
然而这其中最为凶险的便是这四不扎!
孕者横死不扎,泼妇骂街者不扎,同行捞阴不扎,清明横死不扎。
他既然重生得到了这副身体,自然也理所应当的承袭了此人孤煞的命格。
当然还有扎纸铺这没人收拾的烂摊子....
扎纸铺子白天一向是大门紧闭从外面看上去死气沉沉,但每件铺子总留有一个只有扎纸匠知晓的后门。
别看这小小的后门,其中的学问可是大了去了。
这其中暗含八卦之理,看似隐晦的后门却成了这间扎纸铺唯一的生门。
厚重的门帘除了阻挡外面的光线之外,更像是一道天堑用来划分阴阳。
此刻从后门出了铺子的丁长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呼吸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新鲜空气...
说不上好闻,但可以肯定这里面没有PM2.5。
王城浩大一眼望不到尽头,街上各色行人匆匆没有片刻停留。
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丁长生也是靠着先前的记忆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家早点铺子。
腹中五脏庙,总归需要这些市井凡俗之物来祭。
一大碗沸腾到烫嘴的热汤,一块比石头稍微软和的干饼便算是果腹之物。
热汤上桌一股异香夹杂着些许腥气让人欲罢不能,将干饼掰烂了揉碎了泡在这碗中。
混合着热汤里切的大小不一的动物内脏一起呼噜下去,仿佛丢失的三魂都能在顷刻间还回来。
丁长生吃完倒是不着急走,他明面上是来混个肚儿圆,暗地里一双贼耳朵早就将身边那些脚夫莽汉的“高谈阔论”听了个七七八八。
扎纸铺里接连死人一定有原因,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当了别人的替死鬼。
往往这看似下九流的地方,却有着其特殊的消息来源。
果然盏茶的功夫他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现在的丁长生却是背生冷汗、面无人色。
匆匆丢下几个铜子便赶回了扎纸铺,一进门的他就气的破口大骂。
“该死的钱串子!”
如果那位前任扎纸匠此刻在他眼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赏他几个嘴锤。
“真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原来偏屋里那尚未完成的纸人正是王城内一位显贵所定,自家小女未出闺便有了身孕这下可惹恼了一向严厉的家中老爷。
其在盛怒之下打的几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