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薇上了马车,见周婉儿的脸色不太好,又握着她的手,道:“婉儿,你不必在意大公主说的那些话。”
周婉儿的确有些紧张,道:“凌薇,我怕。”
“放心吧,有我在,大公主不敢动你,你和孩子都会安然无恙的。”穆凌薇又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你和裴烈的事被人知道了,你不用怕,裴烈如果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他也担不起太师之名了。”
“再说你又没做错,错的是他们,不管到了哪一天,你都能挺直腰杆生活,你记住,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婉儿,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你遇到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他的人,你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就算发生天大的事,天也不会塌,你的光芒远比你想的要更耀眼。”
周婉儿点了点头,又道:“我不想有什么光芒,我只想挣钱好好养大寻儿,我不怕别人议论我,我是担心孩子会受到伤害,凌薇,我很爱我的孩子,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爱他甚至超过我自己的生命,他那么小,那么脆弱。裴烈天天盯着孩子,他会不会是想抢走孩子,我怕我斗不过他们。”
穆凌薇思忖片刻,又道:“也许裴烈不想抢走孩子呢,我觉得他会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全。”
周婉儿愣了愣,道:“我不要他保护,我要离开这里,我把银票还给他,我就离开,带着寻儿走得远远的……”
周婉儿像是嗅到了裴烈对她的某些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又突然停了。
穆凌薇掀开窗帘问道:“怎么回事?”
满天道:“回禀公主,前面好像是英王府的马车拦住了路,属下马上去问一下。”
穆凌薇也往前面看去,暗忖着:“发生什么事了,路上怎么乱糟糟的。”
这时,满天也回来了,道:“英王府的越世子发病了,听说是世子今天晚上贪杯喝多了酒引起的。”
穆凌薇也没多想,连忙道:“我去看看。”
满天愣了愣,阻止道:“公主,越世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陈御医是他的主治御医,你去了也不顶用,还是别去添乱了,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
“陈御医也在吗?”她问道。
满天摇头,道:“说是正在赶来的路上,因为越世子这病反反复复发作,陈御医也特地嘱咐过,一旦发病,不能有大动作,只能静养,所以他们也在等陈御医赶来。”
“你连这个也知道?”穆凌薇道。
满天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长公主才回来没多久,道:“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知道越世子有病,所以大家都不敢惹他。
英王妃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最是疼爱越世子,把越世子当成心肝宝贝,越世子也是被拼命护着才能长到二十岁,次次都要到鬼门关走一遭,这次像是更加严重了,所以公主还是别去了。”
“我是大夫,越世子又是我的朋友,他生病了我能不去瞧瞧吗?”她又道。
紧接着,她又放下车帘,在车厢里把检查的器具放进药箱,又嘱咐周婉儿道:“你先在车上等着我,我去看看就回来,其他事你先别多想,人生除了孩子,还有生活,还有朋友,还有家人,你想想你哥哥在家等着你呢。”
周婉儿自然也见过她空手变东西的把戏,也是见怪不怪了,知道这些不是害人的妖术,而是救人性命的东西,道:“放心吧,我没事,我等着你。”
之后,穆凌薇又让宋女官陪着她,才跟着满天走了。
宋女官自然是和另外几个丫鬟同乘坐一辆马车,也连忙应道:“是。”
宋女官也心善,还在心中默念菩萨慈悲为怀,希望越世子平平安安,知道长公主会医术,也让她先去给世子瞧瞧。
这边,穆凌薇走过来之后,围观的人知道是长公主殿下也纷纷让路。
大家正准备行礼,穆凌薇直接道:“都别围在马车周围,别闹哄哄的,病人最不喜欢吵闹了,大家都散开吧。”
紧接着,她也正准备上车,却被慕越的侍卫拦下,道:“陈御医正在赶来的路上,长公主殿下要做什么?世子不能移动。”
“我会医术,你们世子是什么病,我替他看看。”穆凌薇拍了拍药箱,又道:“你把世子平常发病时的病症告诉我,我一边检查你一边说,这样节约时间。”
侍卫微愣,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眼神十分镇定,给人一种不怒而威又庄严的感觉。
侍卫想说:告诉你也无济于事,还得等陈御医赶来,公主不要动……世子。
此时,穆凌薇已经钻进了马车里,车厢很大,就算慕越躺在软榻上,也还有空间,车顶挂着一盏马灯,微弱的光射在他苍白的脸上,他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气息了一般,吓人得很。
她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脉象很弱。
于是,穆凌薇又连忙取出听诊器挂在耳朵上,又翻看了他的眼皮,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才开口,“还有救。”
她又道:“越世子患的是胸痹症,这次是酒精诱发,气血运行不畅,瘀血阻络,造成心胸经脉不通,是活活痛晕过去的。”
侍卫听了也瞬间愣住了,道:“长公主怎么知道世子患的是胸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