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薇来到偏院,就见石头一直守在门外。
见她来,连忙上前道:“参见王妃。”
穆凌薇瞟了他一眼,沉声道:“辛苦了,你今天帮了本王妃,以后在王府里小心一点,凡事多留个心眼,知道吗?”
石头连忙道:“奴才的这条命是王妃救的,奴才愿意为王妃做任何事。”
“以后别老奴才奴才的,听着有些膈应。”她说完就朝屋里走去了。
芍药一直守在刘媒婆的旁边,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见了穆凌薇进来,也道:“王妃……”
“不必行礼,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穆凌薇冷声道。
芍药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有动,喃喃道:“王妃信任奴婢吗?”
“真儿信你,本王妃就信你,去吧。”穆凌薇也不拐弯抹角。
真儿,水仙,芍药,这三个丫鬟有些意思。
真儿是大丫鬟,水仙和芍药是最低等的丫鬟,从第一天开始,她就看出三人的关系似乎很好,但是又不好,她也懒得猜,走一步看一步。
不管君墨寒要做什么,都与她无关,她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或许明天,后天,外天,下个月,她就永远地离开这里了,与她们也无任何的交集。
穆凌薇看惯了生死,也看多了生离死别,她努力地把自己的心练就得坚硬如钢。
可是人的感情不是说准备好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更不能去套用公式,算出结果。
刘媒婆救了小宇,她还是会想要报答她的这份恩情,把刘媒婆救出来。
当她看到床上的刘媒婆时,她还是吓了一跳,真不知道,刘媒婆是受了怎么样的折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衣裳裤子甚至鞋袜都沾染了血渍,头发丝里也是血,满脸的脏污看着根本不像一个人。
穆凌薇没有想到刘媒婆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很难受。
她不是同情刘媒婆,只觉得生活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人命真的比草贱。
这时,刘媒婆听到声音,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穆凌薇近在眼前,她突然抬起了满是伤痕的手,嘴里也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穆凌薇连忙去握住她的手,只见她的手心里掉落出一个药瓶,是她给她的止痛药。
她又将满是血渍的药瓶打开,里面的药已经被她吃完了。
穆凌薇道:“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你伤的都是皮外伤,只要细心养着你会没事的。”
刘媒婆咿咿呀呀地道:“谢……谢……”
穆凌薇凑近她的唇边,猛地一惊,她说出这两个字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又道:“不用谢,谢谢你救了小宇。”
刘媒婆没有想到她知道,她明明什么也没有说,突然她的眼角流下了泪水,似乎还有话想说。
她又抬起她的下巴,掰开她的嘴,伤口已经结痂,又道:“从你的伤势来看,你只是断了半条舌头,每个人的舌头其实很长,辅助发音的器官也在喉咙里,你努力一下,是可以发出微弱的声音的。”
穆凌薇又瞟了一眼房里准备好的热水等东西,心想,这个应该是崔嬷嬷让芍药准备的。
这时,真儿也进来了,看到床上的人也吓得没了声音,穆凌薇道:“给我打下手。”
真儿连忙道:“好。”
穆凌薇先是给刘媒婆打了一支小剂量的麻醉针,算是表皮局部麻醉,虽然全身都是鞭子抽打的伤口,衣裳和血肉早已经粘黏在一起了,扯着伤口会很痛很痛,但她也不敢让她全麻没有知觉。
因为没有机器测试血氧量等指标,她只能让她醒着。
“刘媒婆,你忍一下,有些痛。”
刘媒婆点了点头,她要回去见她的丈夫和孩子,所以她一直活到现在。
穆凌薇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希望,知道她可能在思念她的亲人,一边用剪子剪开她的衣裳一边问道:“刘媒婆你有丈夫和孩子吧。”
她点了点头,又挤出一个字:“有。”
穆凌薇看懂了,微微一笑,又道:“他们一定等着你回家,一定也很想念你,刘媒婆你真幸福,家里还有人等着你,不像我,就只剩小宇一个亲人了,我们两姐弟也算是相依为命。”
刘媒婆突然看向了她,很想再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是她把这位姑娘拉上花轿,是她害了她,太妃娘娘心狠手辣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此时,刘媒婆的衣裳已经换了下来,穆凌薇给她擦拭着身上的血渍,有的伤口深得见骨,甚至里面还有渣子,她用镊子和碘伏一点一点地清理消毒上药,又道:“忍着点,有些痛。”
刘媒婆一直盯着她,想问一问她为什么要救她,可是她的舌头不听使唤根本发不出声音。
穆凌薇又道:“刘媒婆,你这个年纪,孩子应该也有七八岁了吧。”
“恩。”她道。
“等我处理完你的伤口,我再帮你施针,你的舌头也只需要做一个小手术,以后勉强可以说话,只是不能当媒婆了,以后回了家重新找个营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