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深夜笼罩的北明市,繁华又喧嚣,高耸的建筑物照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在城市上空蕴出一种奢侈糜贵的气息。
在这种弥漫着金钱,欲望,贪婪的十里洋场,有一个地方却格格不入——南下区。
坑坑洼洼的道路,电线杆上全都是花里胡哨的小广告,道路两旁的店破的仿佛就是在向行人们宣告:我们就是没有营业执照如果不怕出啥事你就来吧。街头上还总是有三五成群的不良青年将头发染成大妈黄的颜色,叼着根烟,跟朋友们谈笑间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句脏话。
南下区明明也是个区,地方却也不大,跟个镇差不多,在这住上四五个月就能把脸混熟。但是这里的治安却实在不敢令人恭维:谁被打了,谁家丢东西了,谁自杀了警察都懒得管,管也管不住,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治安如此混乱的地方,却是江箫从小长大的地方。
在娱乐圈摸爬打滚十多年,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江箫拖着行李箱站在老房子的木门前,她并没有立刻将门锁打开,而是倚在旁边的墙上,腰抵在墙上,身子微微弓起,膝盖微曲一只脚踏在墙上。
细长的手指从衣服兜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袖口随意地折起,露出了精细的腕骨。
江箫将烟点燃,咬在嘴里。
不远处的灯光照到的范围不算大,只剩一点点暖橙色的光照到了她的半张脸上,只可以看清她的侧脸。
江箫皮肤非常白,按理来说如此柔和的光辉下,五官应该非常柔和,但偏偏她眼眸深邃,眉眼间的淡漠与锋利却让人感觉到几分散漫与凌厉。
江箫吐出最后一团烟雾,把烟在墙上摁灭,烟蒂随着手指的脱离掉落在地上。
起身站在这所房屋前,这里,承载了太多不好的回忆。
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神色,江箫将门锁打开,拖着行李箱进屋。
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吩咐好了所有事宜,虽然是老房子但是已经被打扫过了,水电也供应的上。
到地方了,江箫不忘给经纪人云温打个电话。
“喂?韵韵啊,到地方了?”电话里传来云温关心的声音,韵韵是她的小名。
“嗯。”
“那你好好调节一下,散散心,别想些有的没的。”
“多久?”
“啊?”
“他们打算给我放多久的假?”江箫倚在椅子上。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江箫轻笑了一声
“没事,云姐你直接跟我说就行。”
“三年。”
“知道了,姐,没什么事我就去洗澡了。”
“韵韵……”云温欲言又止。
江箫把电话挂了,给云温发了个消息跟她说自己没事,就把钥匙放在客桌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把手机撂到床上,抱着衣服去洗澡了。
温热的浴水淋在江箫身上,从头皮开始浸透,冰凉的身体因为浴室雾气和浴水开始回热。
江箫抬头让浴水顺着自己的脸往下淌,闭着眼的时候脑海中却不断浮现上司将一堆数据表砸到她身上的时候骂的话。
“你来娱乐圈不为了红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那些光鲜亮丽的一线大明星都是凭自己的努力爬上去的?!”
“哪个不是陪酒炒绯闻把热度搞上去才火的?!”
“你说自己不陪酒不炒绯闻,你搁着给我装清高呢?”
“混娱乐圈的哪一个是干净的?!”
“要装清高回你的圣堂去,老子这不是什么圣母院。”
……
一句比一句难听,却句句都是实话,
所以江箫就被放了“长假”。
三年。
她原本就没什么知名度,三年不接任何公告,那时候基本上都凉的透透的了。
这跟把她雪藏没什么区别。
江箫洗完澡直接往床上一躺,头发也没吹就擦了几下,她把手机关机,用被子把头蒙住直接睡觉。
不接通告了,有大量的空白期,也是她的低谷期,虽然接的时候也没多少通告。
江箫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不分白昼黑夜,她把被子当成了一道围墙,即使脑袋躺的快成浆糊一样,整个人头晕目眩的,她还是躺在里面动都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