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与银庄老板离的最近,其次便是京兆府尹。
几人在看见桌面上被浸湿的银票,一时无声,倒是银庄老板笑出了声:“看来,我这算是过关了?”
那银票除了被压得有些褶皱,并没有多余的痕迹。
林森立即将目光瞪向花韵儿。
花韵儿立即道:“那日是用水泡过,可能,是因为这水太少的缘故。”
那些围观百姓冷哼一声:“用水泡?你当是泡澡呢,谁闲来没事会用水泡这银票。”
“就是,这银票我看质量已经很好啊,你都拿湿帕子捂这么久了,这要换成其他家的,估计墨迹都要晕染了,可你看看,这银票上的字特别清晰,完全就没有晕染的痕迹。”
“就是,总不能看人家有钱有势就这么欺负人吧。”
林森听着这些人的话更是脸色铁青,直接说不出话来。
京兆府尹挑眉:“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银庄老板笑着道:“既然您来了,自然不能光看这个,既然这位二少奶奶说了,这银票是要用水泡,以免之后又留下话柄,那边索性一劳永逸吧。”
说着,朝小厮示意。
小厮立即提来了一桶水。
银庄老板笑着道:“不知道,这样一桶水,够不够呢?”
林家人没说话。
小厮拿起那十张银票便粗鲁自己扔进了水桶中,拿着根木棍便开始搅动着,仿佛放进去的不是银票,而是一些粗布麻衣。
银庄老板不心疼,倒是那些百姓们开始心疼了。
“这得多大的心才能这么搅合啊,我只要想着这是银子,我就恨不得放怀里捧着。”
等搅合的差不多了,小厮一把将银票捞出,一张张地铺开,依旧完好无损。
林森看着那些银票,脸色发沉,心中却是开始怀疑,难不成,真的跟银票无票,是绑匪手脚太过灵敏?
林森等人自然不能再说什么,既然是来兑换银票的,那也就只能是将那十张银票兑换走。
等到所有人离开,京兆府尹却还坐在原地慢慢地品茶。
银庄老板笑着恭维了几句,心中却奇怪这人怎么还不走。
京兆府尹这才慢吞吞地道:“出来吧。”
一直躲在隔间的花颜汐与夜逸白走出,冲着男人点头:“三舅。”
眼前这人,正是杨阁老的三子杨律。
杨律敲了敲桌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家人找过他之后,花颜汐便派人来送信,让他答应来做个见证,他便猜到这其中有事。
花颜汐看着杨律那张公正严肃的脸,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毕竟,这件事说起来,还真的不算光彩。
花颜汐捅了捅夜逸白,示意:你来。
夜逸白却没解释什么,只是将一份东西递到了杨律的手中。
杨律接过,在看见上面的内容之后蹙眉:“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夜逸白点头:“这些是近期收集的林家罪状,光凭这些就能让林家人入狱,只是林家枝繁叶茂,历经几代,若是草草定罪,恐他们留有后手将资金转移,所以我们打算先来个釜底抽薪......”
花颜汐在一旁听着,若非是知晓夜逸白动林家的原因是因为林岩先得罪了她,她都要信了。
果不其然,杨律面上表情更加肃冷:“你们做的没错,林家目无法纪,这样腐朽的家族早该斩尽杀绝,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尽管说。”
夜逸白从善如流地点头:“是,三舅。”
杨律眯眼看着他:“看样子,你是恢复正常了。”
夜逸白看向花颜汐:“多亏颜颜妙手回春。”
杨律也不是话多之人,了解之后便起身离开。
花颜汐看向夜逸白:“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还有别的计划。”
夜逸白道:“林家毕竟有从龙之功,这么多年与朝中重臣关系盘根错节,光凭我们想要连根拔除自然还得借助朝廷的力量,原先我还没想到要选定谁,如今看来,三舅正合适。”
“若是三舅出手,那也就是朝廷的事了。”花颜汐摸着下巴:“看来,我们得抓紧进度了。”
能是什么进度,当然是搜刮林家家底的进度。
夜逸白笑道:“你不是想要开凿运河么,等查抄了林家,国库充裕,这件事便可提上日程。”
花颜汐闻言一惊:“你连这个都想到了?”
夜逸白挑眉:“不然呢,总不能光让那老头坐享其成不出力吧。”
另一边,林家拿到银票之后,绑匪便选定了交赎金的地点。
这一次没再出什么纰漏,赎金交付当天夜里,林岩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
发现他的,是第二天进屋清扫的丫鬟,在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血迹斑斑不省人事的人之后先是吓得尖叫,惊扰了其他人,随后认出了是二爷。
之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林森赶来,在看见他满身的血迹之后一阵眩晕,猛不迭地派人去请大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让人醒转过来。
林森满身心系林岩病情,日夜守在床前,趁此机会,花颜汐疯狂打压林家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