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王府时已是夜幕,黑压压的,一颗星子也不见,夜间多半有雨。
一阵风吹起,满是凉意。
花颜汐看了眼夜逸白的衣衫:“马上就要入秋了,明日便别穿夏衣了,秋衣已经给你做好了,回去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便重新让人按你喜欢的样式来。”
“颜颜又给我做新衣了?我还有好多夏衣还没来得及穿呢。”夜逸白这会格外嘚瑟。
一想到那些同窗们说的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就觉得气恼,不过现在满满的都是得意。
他们能找到他那样的妻子?
那必不可能。
“不打紧,喜欢的就明年再穿,不喜欢的,便捐出去送人吧。”花颜汐对于夜逸白向来舍得。
“颜颜给我的我都喜欢,不给别人,塞柜子里我看着高兴。”
“随你。”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刚进了院子,暗处便突然响起一道凉凉的声音:“终于舍得回来了?”
二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夜绝尘正靠在廊柱上,一双眼睛幽幽地望着他们,闪动着冷芒。
“你怎么在这里?”夜逸白满是嫌弃地道。
夜绝尘一听这话更是来气:“我怎么会在这里,问你妻子啊!”
“我怎么知道。”花颜汐蹙眉:“难不成你又来蹭饭的?今日没心情赚你银子,改天再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蹭饭?还赚银子?我可没你们这么不要脸,我是来宣旨的!都等你们整整两个时辰了,从没见过让宣旨的人等那么久的,你们很嚣张啊!”夜绝尘越说越来气。
按理说,宣旨这种事向来是美差,从前他也不是没有替父皇宣过旨,不管是赏是罚,谁不是急急忙忙让全家跪下老老实实听旨。
他们两倒好。
两个主子不在家就算了,命人让他们去寻自家主子,一个二个不去寻就算了,竟然还敢晾着他们。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要换了从前,他照拂五皇子府的时候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是宣旨吗,圣旨呢?”夜逸白可不管他发什么牢骚,直接伸手。
“不在我这,是父皇身边的万公公来宣旨,我是随行。”夜绝尘没好气地道。
“那你跟我们废什么话,耽搁宣读圣旨,这罪你担啊?”花颜汐白了他一眼。
夜绝尘看着两人进了厅内,双眸紧紧盯着二人,气恼的不行。
厅内,万公公坐在椅上,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公公,瞧见五皇子夫妇进来,也没多话,只是道:“既然人到了,咱家便开始宣读圣旨了。”
说着,示意二人下跪,自己则从袖中拿圣旨。
只是,他刚把圣旨拿出来,突然横生出一只手,直接从他手中将圣旨抢了过去。
“拿来吧你。”
万公公愣了一瞬,没反应过来。
看着夜逸白,张了张口,到底没敢说什么。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他都知道这才是皇上的宝贝疙瘩,难道他敢因为人家抢圣旨就斥责吗,当然不敢,默默地坐下继续喝茶。
夜逸白抢过之后退到花颜汐身边,展开圣旨,越过一大段废话,直接看了最后几句。
大意就是说盐商控制权交给花颜汐,同时任命七皇子夜绝尘协同管理,等同监工。
夜绝尘就在二人身后,自然瞧见了夜逸白的骚操作,只觉得碍眼。
一个两个,都不守规矩。
“父皇口谕,五百万两银子,立即交由我与万公公带回皇宫,少一两银子都不行,若是不尊圣意,控制权收回。”说完,夜绝尘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坐了下来,悠悠地道:“现在,去筹银子吧,我们在这等着。”
那么晚回来,看你们怎么凑,活该。
正想着,突然,怀里被塞进一大叠东西。
“你可以走了。”花颜汐道。
夜绝尘捧起那一大叠就跟草稿纸一样厚的东西,等到看清之后脸色惊讶不已。
十万两一张的银票,整整五十张,厚厚的一沓。
十万两银票是去年新出的,等闲是不会有人随身准备这种大额银票的,就算是有也就几张,谁会没事准备这么大额的在身上,丢了碎了不得心疼死。
夜绝尘一张一张地数过去,数完之后满脸复杂地看着花颜汐:“你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这么抠?”
都能随手掏出五百万两银票,竟然还好意思坑他的钱?
“跟你有关系?印鉴呢?”
夜绝尘憋屈地从身上将控制权的印鉴递给花颜汐,冷冷地道:“三日后跟我去熟悉账册。”
说这话的时候,夜绝尘完全没有好脸,整个人都带着一副别人欠他钱的不爽表情。
说完,回头去看万公公,却见万公公正冲他挤眉弄眼。
夜绝尘这才想起来,临来时,父皇嘱咐过,要让他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地拿到夜逸白生辰宴的邀请函。
夜绝尘只觉得一口血涌上喉头,脸色青黑一片。
“说完了没,说完你们可以走了。”夜逸白见他们还不走,开始赶人了。
这要是平时,夜绝尘一定硬气地回一句,走就走,你求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