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内,神至尊,仙清高,人有灵,魔自成,妖轻贱。
丹墨璃纵使心有不服,可天道之下,谁敢不从,又有谁敢生异心。
所以,为了能打破命格,不至沦做轻贱的妖,她毕生所愿所为,全是以修道成仙为前提,她也想走到那高处去亲眼看一看,妖因何沦为末席?因何卑微轻贱?为此,她不惜强行压制灵气,放弃渡劫。便是其中凶险万分,她亦不曾有过动摇的念头,是以这两千多年来她竟不曾召来一道雷劫。
竹槿竟然从不曾知晓丹墨璃的想法如此极端,若不能修道成仙,她亦不甘沦作妖孽。
“你竟全然舍弃了妖道?连一条生路不曾留给自己?”当完全明白了丹墨璃的执着后,竹槿不禁再次失态,轻声惊叫起来。而侧握紧成拳的手更是止不住颤抖,他能想到丹墨璃执着,却没曾想到她的选择是如此极端。
他原本还想,即便最后她不能得道成仙,大不了就还是做妖,至少能留一条命。况且做妖虽然身份不够高贵,可这天下向来是以实力说话,只要你的能力足够强大,就无人敢轻易招惹你,轻言看不起你。
再说了那些弱小无为之辈,他们看得起与看不起,又能如何,在实力比自己强横之人面前,不都是要避让三舍的吗。
可若是如丹墨璃这般毅然绝然的舍弃了本命之道,只为一个可说是虚无缥缈的念头,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因为一旦仙道渡劫失败,被仙道所舍弃后,她连做妖的资格都没有了。
若真到那时,她最后的下场只能是无所依据,魂飞魄散。
“会这般做实非我所愿,只是无奈之举。”
丹墨璃起初并未想过要全然舍弃妖道,凡人修仙渡劫都十之八九会失败,何况她是出生为妖呢。她是想压制灵气不受妖劫,可是她发现压制的时间久了,悄无声息的,她竟然不知在何时被妖劫据之门外了。
如今若是真放开被压制的灵气与修为,她都不知道会引来怎样的后果。六界之内,她如今是哪一界都不属了。所以近几百年她才会焦急的想找个山门,一个为拜师学艺,另外最重要的是为自己找一个归属。
只是,她太过惹仙门道家的厌弃,竟一个门派愿意收容她的。
“你说明白仔细了,我好仔细想想如何帮你安然渡过此劫。”
丹墨璃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竹槿你可帮不了我。”
她会喜欢与竹槿交友,起初是因他为人和善,没有仙人的架子,也从未在他的眼里看到对妖的厌弃,后来才知他是来自南海观音的紫竹林里。他虽是仙身,可本命之道却是妖。只是,如今的竹槿身上无一丝妖的影子,早已彻底成了仙。
她喜欢他,也羡慕他。
竹槿闻听她如此一说只得无奈叹息,有些事情即便是以前的他也无能为力,可别说如今的他了。他如今连自都难保,唯一救回的那缕神魂还需青玄来温养着。这样的自己又谈何去相帮丹墨璃,岂不是笑话。
青玄感知他的失落,心头发酸。
从前的竹槿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仙姿绝尘。可如今却总是会因一些小事而突然情绪低落,有时这种失落还会持续好多天,他在一旁看着只能心里着急,嘴上什么也不敢说。只盼竹槿的神魂能早一日复元,那样,他失落的自信也会一同回来的。
青玄私下拉扯着竹槿的衣袖,眼角悄悄望身正殿的方向。他与竹槿的神魂正在殿中的宝瓶里,相互依偎着,彼此温养着。
丹墨璃心细,又怎会没有感知到竹槿低落的情绪,只是有些话她还是需说在前头里,以免到时竹槿一无所知下,勉强出手救自己,那时,若再连累到他,可如何是好。
不过,虽说渡劫一事他帮不到自己,但别的事,他还是可以帮忙的。
“渡劫一事暂且先不说,反正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来,现在就担心虵委实过早了些。恰好,我这里另有一事,需得要你们出面帮我打听一二。”
“何事,你只管说来于我听听。”竹槿勉强压下心底的酸涩,回她道。
“你们去帮我到城隍爷那里,向他打听一下韩勨以后的运道如何。”
“打听他的运道?那又何须还要去城隍那里打听,我土地这里难道还打听不到?”青玄一听丹墨璃的话,立马不乐意了。
这一个地方上的城隍庙与土地庙虽说分职不同,但所管之事却大同小异,甚至还重叠了不少。因此若是城隍那里能查问到的事,土地亦能办到,可听丹墨璃这么一说,真好似成她眼里,他这土地公的能力还比不过那城隍爷了。
以前如何不说,只是青玄如今自己就是土地公,竹槿也是土地公,他们二人被人当面如此这般看轻,心中自然不乐意了,他立马伸手向丹墨璃要了韩勨的生辰八字。
“你拿他的生辰八字来,我现在就当场给你查算得清清楚楚。”
丹墨璃细长的眉微微一挑,嘴边扬起一抹万般无奈的笑来,只见她袖口一扫,便有一封庚贴如青叶般落在石桌上。
这是韩勨的庚贴,她一直随身带着,这些年每当她闲来无事时便会取出细看,摆上一卦,只不过,她从未能看清,看全他此生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