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风夹杂着独属这个季节的清凉,朝着辛苦耕劳一天的农民身上拂过,带来凉爽的快感,吹走一天的疲倦。
江意远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装漂亮的盒子,他随手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被一旁吭哧吭哧的声响所吸引过去。
高热初愈的唐星阳正双手握着一根木棍,不停地往前面刺来刺去,仿佛自己手里抓着的不是一根普通的木枝,而是一把锋利的剑刃。
唐星阳小脸通红,毫无章法的往前面乱刺,刺一会儿,停下来拿着一旁的书看上两眼歇一会儿,然后又重整旗鼓,拿着小木棍继续往前乱刺。
江意远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他觉得这个院子里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特别有趣,尤其是唐星阳,明明刺的毫无章法乱七八糟狗屁不通,却越刺越起劲,越刺越兴奋。
江意远随手把唐星阳动不动就看上几眼的书拿了过来,简单的扫了几眼,发现这原来是本基础的剑法指导,教的是练好剑法最为基本的一些动作和要点。他记得这本书是万初宗的第一任长老所编纂的,在市面上很流行,虽然都是些基础的东西,但是对未来的剑术却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
江湖上一些说得上名字的高手的剑法里,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本书里的基础剑法的影子,再加上自己多年来对剑术的研究与领悟,从而自成一派。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为了拜入江湖宗门而通过这本书学习剑术的,亦或者只是心血来潮而买来学几下过过瘾的,大多数人只要是从中好好的琢磨琢磨,看一看,都能从中领悟个八九不离十,学到一丁半点的剑法。
但像唐星阳这种,一个人认认真真琢磨老半天,又勤勤恳恳拿着木棍挥舞了老半天,却连书中的任何一个重点都抓不住的,江意远还是头一次见到。
唐星阳挥舞出来的剑法,不能说是和书中描绘出来的一模一样,简直是毫无关系,大相径庭,南辕北辙。
江意远都给看乐了。
给你答案让你抄你都抄不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人才了。
唐星阳察觉到了毫不掩饰的笑声,立刻停了下来,板着一张汗流不止的通红小脸瞪着江意远:“你笑什么笑!”
江意远把书放到桌子上,直截了当:“你练得乱七八糟,我看着就想笑。”
唐星阳赶紧把书拿在手里,又羞又恼,嘟囔着:“英雄一开始都是要遇到很多困难的,我多练练,不就会了吗......”
“嗯,继续练。”江意远鼓舞道,“你继续练,我在旁边把你练得都给记下来,这样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出书了。”
“出什么书?”
江意远瞄了一眼唐星阳抱着的书的封面,上面赫然印着几个正楷黑体字:万初剑法一百招。
他简单的思索了一下,道:“永远都学不会万初剑法的一百招。”
唐星阳现在就算反应再慢,也听出了江意远这是在嘲笑自己,他的自信心瞬间受挫,又气又难过。当唐星阳刚要拿着书离江意远远些的时候,江意远又叫住了他。
“哎,你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要练剑了?”
唐星阳不高兴道:“关你什么事?”
嘿,真不愧跟唐云是亲兄弟,回答的字都一个不差。
唐星阳不回答江意远,但江意远闲不住,自然能找到别人来给他解答疑惑。
他走到院子后面,找到正对着一堆木柴发呆的乔桑:“乔姑娘,你干什么呢?”
乔桑回过了神,眼睛却还定在木柴垛上,她摇摇头:“没什么,想一些事......你过来干什么?”
“星阳是受什么刺激了吗?他平时可是最不爱看书的,刚才我回来,看见他照着书练剑呢。”
“哦,你说这个啊。”乔桑无奈的笑了笑,“他嫌自己太弱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被人一推就倒,就忽然斗志昂扬的找来了一本剑法书练了起来,他说等他练成了那一百招剑法,就去闯荡江湖,惩恶扬善呢。”
江意远想笑,但还是很礼貌的没有笑出声来,他想了想唐星阳刚才耍的那些堪称搅屎棍的剑法,觉得唐星阳这辈子恐怕都没法闯荡江湖,惩恶扬善了。
他随口道:“小孩就是小孩,脑子里总是蹦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乔桑最终还是没有管那些木柴,她边往回走,边叹了口气解释:“他也不是莫名其妙,估计是之前被别的小孩欺负,觉得自己只有变强才不会再被欺负,才有力气反抗吧。”
江意远脚步微微一顿,他追问了一句:“唐星阳被村子里的小孩欺负了?”
这件事在家里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乔桑便简略的把事情的经过跟江意远说了一遍,说到唐初他们三个合起伙来帮唐星阳报仇的时候,她又不禁笑了笑:“几个小家伙,倒是还挺护短的。”
江意远静静地听着,听到乔桑一口带过的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时,他眉梢微微一挑,却没有多说什么,全部听完后轻笑一声:“怪不得忽然练起剑来了呢。”
“行了,不聊这个了。”乔桑拍了拍手,扭头看着江意远,“你明天还会去镇上的是吧?那能不能也捎我一程,我想去镇上的一些好的铁匠铺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