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完便开始行动。他走的很快,但看到我好像很好奇周围的事物,不禁放慢了脚步。跟随院长,我们来到了一条走廊。原本纯白的墙壁,上面却多了很多脚印,目测应该是打斗的痕迹,像是作家的涂鸦。
可能是病人突然发病,医护人员制止时,病人踢到了墙面,所以墙上被踢上了脚印。不过不管是怎么留下来的,对精神病院来说,都不是件好事。墙体下方已经开始掉皮,灰色的裂缝在墙上狰狞的攀爬着。走廊上不时有医生走过,神色匆忙。
院长突然停下脚步,示意我向屋内望去。房间里是一个很年轻的男生,可能只有16岁。身上的蓝白条纹已经皱成一团,隐约在衣服上还能看到淡淡的血迹。修长的手臂上有着突起的青筋。紧紧抱着肩膀,蜷缩着腿,在墙角缩成一团,仿佛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16岁,本该在校园里散发青春的活力的年纪,怎么会在这里?我有点不解。
院长看出了我的疑惑,开口说出了他的故事:“他的名字叫李浩,14岁就来我们院了,他有两个人格。”
”双重人格?”我有点惊讶。
院长看了我一眼,解释道“嗯,一个是理智人格,擅长忍耐,同样也是主人格,另一个是因常年受到暴力衍生的反抗人格,有点冲动偏激。他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他三岁时,父亲在工地上因失误,不小心从五楼摔了下来。没有死亡,但却变成了植物人。工地老板以他父亲是临时工的理由,只赔偿了很少一部分钱,连手术费都不够。。”
(以第一视角进入李浩三岁的世界)”妈妈,爸爸还能醒来吗?”小小的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亲现在每天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妈妈也不知道,应该……可以吧。“妈妈捂着嘴,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涌出。我伸手去拉妈妈,滚烫的热泪滴到了我的手上。
炙热的触觉让我收回了小手,我有点不解为什么爸爸不能动,不能跟我说话了。但我也感受到了妈妈的悲伤,不知道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只能一边半搂着妈妈,一边用小手不停的擦着妈妈的眼泪。我的动作很笨拙,但妈妈仿佛得到安慰,身体抖动的动作慢慢变小。
五年后。
”妈妈,桌子上是我做的煎饼。我去上学了,你记得起来吃饭。”说完,我轻轻的带上了门。
一个中年女人从床上缓缓坐起,其实她早就醒了,一直在装睡。昨天喝了很多酒,头昏昏沉沉的。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里面是倒好的白开水。
父亲已经去世一年了,自从父亲变成植物人后,母亲便开始酗酒。常常半夜还在外面游荡,原本还有亲戚邻居在半夜看到母亲,将母亲送回家,劝说她振作起来。但次数多了,别人看到也就当作没看到了,甚至还在背后指指点点。
小时候父亲对我很好,我也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不知为何,父亲真的去世时,我却一滴眼泪都没掉,反而隐隐觉得是一种解脱。亲戚都在背后说我是个小白眼狼,长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家里离学校有点远,我一般都是一路小跑进学校。
不断有公交车在道路上飞过,我之前认真数过公交车站,从我家到学校一共有4个站台。每到一个站台,我都会放慢速度,转头看两眼。仿佛我多看几眼,就能像别的同学一样,可以坐上”飞车“,嗖的一下就能到学校。
到了学校门口,我已经累的气喘呼呼。深吸了几口气,等心情平静下来,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进入学校。
刚进学校大门便听到“喂~,那个没爸的,站住”。听到熟悉的声音,我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生怕他追上来。
看到我走的更快了,他一边气的大叫,一边跑步追赶上我。一把拉住了我的书包,大叫着:”没爸的,不是让你站住吗?你跑什么,是不是还想挨打?”我想摆脱他的手,但因为不敢反抗打他,只能剧烈的扭动着身子,试图挣开他的手。
他叫王龙,是个富二代,他爸是混黑社会的。仗着有钱整天在班里欺负弱小,是班里有名的恶霸。班里没人敢招惹他,因为他如果自己打不过,就会哭着回家告状,叫他爸来教训你。
“你今天又是跑步来的学校吧?哈哈哈,你家竟然连两块钱的公交车都坐不起,真的是穷疯了。我在公交车上看你还追着公交车跑,你两条腿能跑过公交车吗?痴人说梦!”说罢脸上扬起赤裸裸的嘲讽,眼睛里满是讥笑。
周围都是同学,我不想跟他多说,只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对了,我刚在门口还看到你在调整呼吸,哟,咋滴了,还不想让别的同学知道,你每天都是跑着来学校的?哎,穷b就是穷b,再怎么样伪装,不还是这样。”说完,手上扯书包的力气更大了。
周围看戏的同学越来越多,脸上都带着讥笑,我隐约还看到有几个同学是本班的。
我的脸已经满是通红,开始发热。心想,对,我就是不想让别的同学知道我家那么贫困。此刻我只想逃离,赶快逃离,好保留我最后一点自尊。于是挣脱的动作更大了。
兹拉~,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拉扯,书包被直接撕裂了,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