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稳住吗?”
画面有些抖动,处于屏幕正中央位置的是一位又一位登上讲台演讲的国会议员们。其中的大部分国会议员都是法国人,少部分是流亡到法国的西德或东德国会议员——无论各自的国会叫什么名字,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大致是相同的。
这是一场关于爱国联盟问题的辩论。也许爱国联盟以前算是两德的内部问题,当两德流亡到法国并把大量爱国联盟成员一并带到了法兰西、进而导致该组织在法国生根发芽之后,它就不再是属于两德的私事了。联军没有办法拨付更多的资源用于调查乃至镇压爱国联盟,加之爱国联盟目前并未做出什么严重损害联军对抗BETA的大局的事,联军相关机构于是选择暂时无视爱国联盟的行为。
然而默认现状并不是什么可取的长期策略。即便不提爱国联盟在联军作战部队中发展其成员、建立起秘密组织的行为会影响到联军内部的稳定性,它在平民群体中褒贬不一的名声也不容忽视。为了服务于军队的利益,不能凭空制造出更多资源也不能瞬间发明些什么提高效率的设备的爱国联盟只好采用最原始的手段来达成目的,这恰恰成了一部分平民反感他们的主要原因。
“不过,你在法国这边的盟友确实足够可靠。”麦克尼尔仍在专注地聆听每一名国会议员的发言,他需要通过这些录像来了解法军的真实态度,“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能够帮助我们有效地了解这群大人物的真实心态的渠道。”
“这里面的内容也不见得是真的,他们在人前演戏的水平多半很高明。”斯塔弗罗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谁都知道,为了保住欧陆就必须采取更极端的措施,但是没几个人愿意背上这个骂名。”
“到了这个地步——”
“你说过的GDI也是如此。”希腊人遗憾地摇了摇头,“或许人类一直都是这么回事。”
楼下的同伴们在对着法军把BETA炸得血肉模糊的画面指点江山、各自陈述自己认为对BETA最有效的战术,相比之下楼上的讨论气氛无疑更友善一些:看不清政客们真实面目的麦克尼尔和斯塔弗罗斯只偶尔评论几句,对他们而言更重要的是从那些虚假的言论中读出政客们及其背后各派势力的真实态度。
正如斯塔弗罗斯所说的那样,在一众同僚们之前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的国会议员们并不愿意就核心问题展开讨论。反对支持爱国联盟或对爱国联盟持不信任态度、坚决要求对这个侵扰平民的组织进行一定程度控制的国会议员们似乎没有回答在现状下如何维持战线及调动更多资源这个问题的意向,他们的对手同样不打算研究爱国联盟的一系列过激行动可能导致的后果。太长远的事情还是等到以后去考虑吧,哪怕饮鸩止渴也好,解决掉当前的问题或是让大家相信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就能保住自己对重要事务的发言权——麦克尼尔并不想过分地责怪这些人,有时候他自己不见得能表现得更好。
“这群人把所有才能都用在发展口才上了,也许我们该选些不太会说话但是更会办事的人来代表公民们发言。”麦克尼尔吸了吸鼻子,他仔细观察着画面中的中年男性国会议员的动作,当他确认了这家伙可能要进行一场冗长的无聊演说来阻止其对手发言后,便当机立断让斯塔弗罗斯跳过这一部分内容,“……有点找回在GDI大会听讲的感觉了。”
后面的内容大概同样的无聊演说,麦克尼尔想着。只要听听每个人发言的前几句话就好,那些拙劣的政客们接下来所要说的内容逃不过麦克尼尔的预测。
“下一个。”他推了推身旁的斯塔弗罗斯。
“也许其中有开场白蹩脚但内容更精彩些的。”斯塔弗罗斯有些担心,“真正的机密说不定就藏在寥寥几句话中。”
“他们大概没这个水平。下一个。”
漫不经心地让斯塔弗罗斯只管往后跳过非必要内容的麦克尼尔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告诉斯塔弗罗斯把录像倒回来,以便确认那人的真实身份。
错不了,正在发言的是凯蒂亚·瓦尔德海姆。麦克尼尔没有和对方仔细交谈过,真正和她有过几次交流的是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巴黎活动的斯塔弗罗斯。在去年的【革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凯蒂亚或许算得上是一个传奇:身为原东德军高级将领的女儿,因父亲参加反对史塔西的兵变而流落到西德,又在收养她的西德家庭的双亲亡故后参加西德军、以假身份返回东德军并加入了大名鼎鼎的东德军第666战术机中队……
麦克尼尔听过她人生中第一段有记录的公开演讲,虽然有些天真但足够真诚的话语避开了史塔西的部分必要之恶而直指那些最让东西德的公民们反感的行为,例如在平民中广招密探、对全部机构施加不必要的过度监视……至于史塔西为了维持东德的战线(准确地说是维持被当时的NATO联军当做了欧陆绝对防线的东线)所采取的其他措施则被一笔带过。事实证明那在当时是个正确的决定,至于后续对所谓过度军事化的抵制则不是当初的海姆等人能够预料到的。
比起这些公开的身份,凯蒂亚·瓦尔德海姆的另一个身份更值得麦克尼尔重视:第666战术机中队现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