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可以用那些装备给孟加拉人做些展览。
说走就走的麦克尼尔火速赶到吉普车旁,从车子里取出了一个沉重的大手提箱。他抱着箱子骑车返回住处,一路上遇见了许多仍在惊慌失措地到处逃窜的村民。虽然平时他大可以指责这些孟加拉人大惊小怪,但倘若是他生活在类似的战区且此生从未接受过军事训练,也许他的反应并不会比这些人更体面一些。
这样想来,合众国当年追究第三次世界大战期间为了活命而被迫和俄国人合作的公民的责任,未免有失公道。
心头多了些忧虑的青年战士返回他的住所,把箱子随便放在墙角。不知博尚这时在做什么,那个平生以脱离大地的束缚为目标的家伙明明能近距离接触飞机却很少有机会当飞行员——仅这一件事就能让博尚郁闷很久。仔细想来,博尚目前的身份和处境也变相地限制了他所能发挥的作用,尽管这也意味着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机会和麦克尼尔争夺领导权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麦克尼尔想着,“他本该用自主权更大一些的身份服务于我们的使命。”
不管怎么说,也许麦克尼尔该给博尚安排一些额外工作,免得团队中大部分成员不在印度时影响到其他战友的工作进展。然而,村庄里的电话少得可怜,电话线说不定也被炸断了。
恰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了一声枪响。如临大敌的麦克尼尔把放在墙角的箱子提起,这一次他没有必要犹豫了。敌人就在村子内,而且不怀好意:无论是要把村子里的孟加拉人赶尽杀绝,还是只想执行斩首行动任务,他都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第二阵枪响传来时,留守村庄里的大部分游击队员都分布在村庄边缘地带。他们担心敌人从外侧攻入,因而当枪声在村子里响起时,众人一时面面相觑,没人能说得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富有经验和威信的老兵们说服年轻人保持镇定,而后将一部分人员撤回村子中搜捕已经突破了封锁线的敌人。
忐忑不安的游击队员们沿着小路前进,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前后左右的每一个角落,不敢有丝毫懈怠。长期以来,尽管巴基斯坦军队败多胜少,孟加拉人游击队的劣势仍未完全消除。许多行走在乡间的游击队员拿不到步枪,或即便拿到了步枪也很少能得到子弹,更多的游击队员只得用不知从什么渠道流出的手枪充当武器。
凭着稀少的人数和完全不占优势的武器装备,这些广泛地受到孟加拉人支持的游击队却成功地从敌人的控制区拔除了一个又一个据点、直接威胁到了达卡。过去的胜利给了游击队员们战胜一切强敌的勇气和信念,只要敌人不突然拿出什么能够一举定乾坤的超级武器,他们就仍然会同背后有着美国人和英国人支援的对手血战到底。
“兄弟,到底是什么渗透进来了?”又一队游击队员向着村子中央地带前进,后方的士兵有些迟疑地向前面的老兵询问缘由,“该不会是有人叛变了吧?”
“别瞎说!”老兵听了,当即大为光火,“咱们的队伍里要是还能出叛徒,那可真算是我们瞎了眼……那些勾结巴基斯坦人的败类,都得死。”
前方又传来了一声枪响,而且离他们很近。为首的老兵连忙告诉后方的同伴们停止前进,但在夜间看不清东西的游击队员们却一股脑地向前撞上了自己的队长,结果纷纷跌倒在地、扭成一团。被众人撞翻的老游击队员见状,急欲起身,无奈上方几个人把他压得严严实实。
一行人进退两难,他们彼此谩骂着,但正前方被某种外力撞开的墙壁让他们终于认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一个黑影从烟雾中钻出,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做好了和敌人决一死战准备的游击队员们各自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前方农舍墙壁上的缺口冲去,正好瞧见又一个眼冒红光的黑影从缺口里钻出。那为首的游击队员便一头向着黑影撞去,双手抱住对方不放,又作势要拉开手榴弹和对方同归于尽,可惜他身上的武器方才掉进了泥地里。后方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十几把各种型号的枪械齐刷刷地对准了出现在缺口里的目标。
“……是我!”黑影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你们拦着我干什么?刚才跑过去的才是敌人。”
“啊?”老战士愣了片刻,随即冲着后面的战友喊话,“সে আজেবাজে কথা বলছে। যিনি এইমাত্র পাশ কাটিয়ে চলে গেছেন তিনিও পরেছেন লাল ইন্ডিকেটর লাইট সহ পাওয়ার আর্মার!”
“鬼知道为什么敌人把眼睛位置的照明灯换成了红色的,总之你们抓错人了!”虽然老游击队员打定主意抓着对方不放,但他的战友都能看出来眼前的家伙肯定不是敌人,不然身穿全套动力装甲的士兵只需眨眼间便能把他们所有人杀得片甲不留,“……跟你们说不清楚,我是德国人,不是巴基斯坦人!”
老兵听了,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却几步,看到了刚刚开启的头盔下方那张他今天早上还见过的脸。自知坏了大事的老兵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任凭后面的战友们如何搀扶也站不起来。
迈克尔·麦克尼尔晦气地冲着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