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作一种侮辱。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不愿生活在一个法兰西遭受此等屈辱的世界中,但事实和历史是他永远都无法改变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德国人击败的法兰西国成为了德国人的傀儡国和忠实盟友,并在随后的几十年中勉强维持着它风雨飘摇的殖民地……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
真正令他无法容忍的是,【出生于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迪迪埃·博尚是德国人】。
“我再说一遍,阿尔萨斯和洛林是属于法兰西的。”他不服气地在心里把德国人还有nsdap还有自己在这个平行世界中无能的前辈们骂了一遍,但这样做也无济于事,“千万不要和我说它在历史上是长期属于德意志地区的……如果德国人解除对该地区居民的就业歧视,那我倒是会承认这种说法。”
“好吧,我代表已经被剿灭的nsdap宣布将被德意志非法侵占的阿尔萨斯-洛林地区还给法兰西。”麦克尼尔两手一摊,象征性地替作古多年的nsdap领袖们还了债,“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得趁着这次机会把那些孟加拉人的逃跑路线研究清楚,也许叛军会借助它们来渗透到印度境内。”
他们身上所穿的迷彩服代表着德军在冷战时期的几十年中以血的教训摸索出来的成果,将军和专家们一致认为这种由六种不同颜色的不规则色块拼接而成的迷彩服最适合在森林环境中作战的士兵。比例恰当的深绿色和浅绿色可以模仿森林环境,而铁锈色和棕色又能从大地中获取到足够的保护。博尚本人对这种迷彩服没什么好评,尤其是对剩下的黑白两色;但麦克尼尔相信那只是法兰西绅士对一个从法兰西掠夺了更多的德意志的仇恨,而不是受什么难以变通的服装审美驱使。
虽然博尚对德国很有意见,作为一名目前在德军服役的军人,他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和义务,并用同等程度精湛的驾驶技巧服务于他的战友们。世上没有博尚不会驾驶的飞机,至少目前还没有,而且博尚已经成功地证明自己在驾驶人形机甲方面的能力比起麦克尼尔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有着多年驾驶人形机甲、飞机、宇宙战舰经验的麦克尼尔并不打算和博尚拼个高地,他清楚自己的上限,也知晓他和博尚的分工终究不同。一个有更多自主性的战友可以为他做更多的工作。
可惜的是这一次他们被命运分配到了同一处战场上。
“长官,难道又要打仗了吗?”后面的印度人士兵忐忑不安地看着下面的人潮,那黑压压一片的蚁群会让最蔑视生命的人也产生些许的敬畏,“有这么多孟加拉人——”
“别胡说。每年都有很多孟加拉人从东巴基斯坦逃跑,这差别无非是数字大小。”说到这里,麦克尼尔对截然不同的印度的敌意减弱了不少。若是要他从印度和巴基斯坦之中做选择,他当然还是更喜欢这个能吸引到孟加拉人的国度,因为他还没有听说过大批印度人逃亡到巴基斯坦的案例,“每次巴基斯坦人还有他们的轴心国主子失了面子,就要从孟加拉人身上找回面子。”
他不禁咂舌,感觉自己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些常识。轴心国应该指的是德国及其盟友而不是合众国还有英国,虽然他先前适应其他平行世界的【盟军成员包含俄国】这一常识时花费的时间更少一些。真是讽刺,与自己的世界历史不同但更常见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常识反而成了他现在的常识之一了。
即便是虚假的和平也值得他去努力保护,再不能有战争爆发了。在上一个平行世界,他竭尽全力地想要阻止第二次世界大战重演,而他在这个平行世界所见识到的一切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果。nsdap在战争过程中被铲除,这难道不就是上天对他的努力的一种无形的肯定吗?坚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用双手夺回人类文明未来——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的麦克尼尔没有后退的意图。无论再承受多少挫折,他都要执着地前进。
放眼望去,携家带口地逃跑的孟加拉人几乎连成一片。纵使西孟加拉平原上茂盛的树林也不能掩盖住他们的身影,这浩浩荡荡的人群即便从高空向下望去依旧清晰可见。其中大部分或许是要逃命的,麦克尼尔毫不怀疑这一点,而且他并不赞同在此时封锁边境或对着难民开枪以阻止人群涌入。孟加拉人愿意前来投奔印度,这本身就是对印度的认可。
他在乎的是那些叛军。长期活跃在西里古里走廊以东的叛军很有可能先渗透进入孟加拉再渗透到印度境内,从而制造更多的破坏。坦诚地讲,麦克尼尔对那些人缺乏好感,这倒不是因为叛军受俄国人支持,而是由于叛军除了袭击德印军事设施之外还会经常攻击平民并以极端手段摧毁偏远地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各种基础设施。单这一件事,就把麦克尼尔在与圣保罗起义军、巴西共和军合作过程中逐渐培养出来的对激进分子的容忍消磨得一干二净。
然而,印度人没有办法把叛军消灭干净。不仅如此,驻扎在印度的德军也没办法做到。据说十几年前叛军刚刚开始发动叛乱时便有德军高级将领提议效仿昔日nsdap的所作所为对印度东北地区进行大规模清剿,但此人很快就在举国声讨之中被迫辞职,而作为国防军可靠盟友的spd也不得不在公开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