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回答麦克尼尔的疑问,而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越过麦克尼尔、投向麦克尼尔身后的人。麦克尼尔很快地察觉到了对方眼神的变化,他再一次转身,正见到那陌生的来客提着一个水壶向他走来。
“是我。”这个貌不惊人而且没有留大胡子的伊拉克青年答道,“其实我不想把自己的名头公布出去,打仗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和平源自力量,我们是被迫应战的。”
对方说的是英语,这让麦克尼尔愣住了几秒。随后,他让艾哈迈德在楼下等候,自己则邀请这位不知名的参谋上楼继续讨论问题。这时候他衷心地希望伯顿给他提供的情报还管用,不然他和陌生人之间可能会发生一些让双方都不愉快的冲突。
“……卡萨德?”麦克尼尔迟疑地向着背对着自己的阿拉伯青年开口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掩盖自己的真实面貌只是所有伪装中最基础的一项工作,麦克尼尔。”卡萨德的声音变换了一个音调,从低沉转向尖锐,“相貌、声音、个人信息……世界用什么来定义你,你就要用什么方式逃避别人的识别。请坐吧,我们暂且还算是同一个团队中的战友。”
出发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之前,麦克尼尔多次劝说卡萨德和他们密切合作而不是消极抵抗甚至和他们敌对。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让卡萨德终于放下对王位的执着,但他不敢确定卡萨德的执念会不会由于某种外界刺激而复苏。现在看来,大名鼎鼎的GLA头号伪装大师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这让麦克尼尔暗自庆幸。比起能够被舒勒对于科学真理的追求牵制住的岛田真司,卡萨德更加不稳定。
“我没有想到您会是他们当中的一员。”麦克尼尔和卡萨德站在窗户旁,外面是忙碌着的平民和各有所属的士兵们,“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严格来说,我不是他们的成员,而是他们的资助者。”卡萨德所吐露的事实完全在麦克尼尔的预料之中,这也证明伯顿所推敲出的一般规律是正确的,“……不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伯顿那家伙终于向我承认他私下里跟你联络并且还打了个赌,所以我相信你就在这座城市里的某个地方等待着我们前去找出你的真实身份。”麦克尼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然,我们也想出了好几种办法……最后我只是猜测黎凡特旅奇迹般的胜利和你脱不了关系,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带领他们打赢了那场战斗的英雄。其实我对您了解到我们的真实身份的过程也很好奇,但是那不重要,我们应该允许各自保留一些小秘密。”
诚如伯顿所言,卡萨德亲王和他们之间存在着合作基础。当年,寄希望于美国协助他夺回利比亚王位的卡萨德一度下令北非的GLA停止对抗EU和美军的活动并专注于向其他方向扩张,以此作为他献上的诚意,而合众国无情地背叛了他,那才是导致卡萨德走上了不归路的真正原因。要是没有这种不堪回首的经历,卡萨德说不定还是一个亲近合众国的开明阿拉伯人。
而麦克尼尔会尝试着重新缔结盟约。
“我们都务实一些,直接谈公事。”麦克尼尔将情况一一摆明,“首先,以信仰卫士团为主的萨拉菲武装组织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一点您应该是承认的;其次,背后支持信仰卫士团并掌握了某种能将人类的心灵力量化为武器的设备的神秘组织,也不会是我们的朋友;第三,虽然我有时候对合众国的做法也缺乏信心,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会尽力促成一个伊拉克和平局面的出现。”
麦克尼尔每说一句,就朝着卡萨德的脸上看一眼,他想看穿卡萨德的伪装,可惜他做不到。这张经过伪装后与卡萨德本人的相貌毫无相似之处、被沙砾覆盖了一小半的脸上,挂着僵硬而空洞的表情,比古埃及木乃伊更令人毛骨悚然。卡萨德有理由认为他的承诺都是胡说八道,当年合众国就是用类似的空头支票骗得卡萨德白白在北非为他们和EU维持了几年的稳定。
“麦克尼尔将军,您的作风,我从伯顿那里听来了许多。”卡萨德缓缓开口了,“虽然我们有着不同的信仰,这并不会成为阻碍我们合作的主要因素,而且我也很敬佩像您这样在一个艰难的时代里站出来接受使命的人物。合作对付信仰卫士团或是藏在它背后的那个组织,这对我来说都是毫无疑问的正确事务。毕竟,我不是萨拉菲教派的人,也从来就不喜欢他们。”
“但是。”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您一定会说,【但是】。”
“是的,尽管你已经预料到了。”卡萨德终于维持不住那副空洞的僵硬表情,他冲着麦克尼尔和颜悦色地笑了笑,用带着一些北非口音的英语说道:“仅凭您一个人的承诺,不足以扭转在我的心目中已经信誉破产的合众国还有它所代表的一切的形象。我对您的初步信任,也不代表我对您的想法和这个……奇怪的团队的团队精神的赞同。如果我能在这个世界看到你们美国人从伊拉克开始撤军,我就同意以后全方位地配合你们工作。”
“不会吧?”麦克尼尔十分尴尬,“这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就算信仰卫士团真的被我们消灭了,我军也不会轻易从伊拉克撤离。哪怕我们整个团队把资源集中在一起,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