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把粮食都分给了乡亲们,他们那里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别人我不知道,护卫队的那些战士,整天都饿着肚子不敢多吃,害怕粮食吃不到麦熟。”
“他这是何苦呢!”刘猪娃叹道:“他们姬家是咱们这一带的大东家老爷,他弄败了王家,把王家的粮食抢过去,天天白面馍馍都吃不完。”
“爹,”二牛道:“排长他们不但不敢吃白面馍馍,而且他们连盐都没有了,整天吃没放盐的饭……”
“啊?”刘猪娃吃惊道:“盐都没有了?那还得了?大牛、二牛,明天你们去……”
“什么?”母亲打断了刘猪娃的话道:“你狗日的还让他们去西汉水庄?你是不是嫌他们命不够长?”
“娘!”刘猪娃道:“从小你和爹都教我,做人要有良心,要知恩图报。当年,若非东家老爷照顾咱们家,咱们家能有今天这日子?如今,东家老爷不在了,少爷和小姐们却吃粗面馍馍喝粗面糊糊,还连盐都吃不到。咱们家这些粮食,吃到明年麦熟都不成问题。咱能看着他们忍着饿,咱们在家背地里吃白面馍馍吗?还有,三少爷看来真的是受到了神仙的指点,以后注定会不凡。咱们西汉村老刘家世代贫穷,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人。大牛、二牛、三牛跟着人家,如今都学会识字了,以后可都是读书人了。以后,也只有大牛他们跟着姬家三少爷,才能让咱们刘家有出息。我想好了,除了那些旱地,咱们河南的那些水浇地咱们也拿出一半来交给三少爷。还剩的一半差不多就有五十亩,咱们家有五十亩地,还能欠吃的?咱们年年提心吊胆地害怕虎狼寨和麻山头,以后有了大牛二牛他们,土匪再来了,三少爷能不管咱们刘家吗?”
“好,好!”母亲没好气地道:“都听你的!反正我这老不死的活不了几年,也吃不了你们刘家多少粮食,只要你狗日的不把我的口粮给糟蹋了,到老了让我饿死,随你狗日的便!”起身气哼哼地去内屋钻被窝睡了。
——
西汉水庄夜里,除了姬家大院内还有人围着烤火谈论外,王本固的家中也有人陪着王本固在烤火谈话。
那个人是天黑以后才潜入到王本固家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跟随年青人前来的,还有一个六十四五岁的老头。这两个人王本固都非常熟悉,那老头是王家的“本”字辈族人,叫王本坚,年青人赫然正是王正道。
“本固爷!”王正道率先悄声开口:“本坚爷家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家几个人都拿到了刀,这里也有一把刀交给你……”将一把牛耳尖刀递到王本固手中道:“明日我会混在麻山头那干人中间,虎狼寨的葛山也答应明天下山……”
“虎狼寨的葛山也要下山?”王本固讶异道:“他不知道他哥葛泉和姐夫曹忠都在西汉水庄吗?”
“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在西汉水庄,他才答应带人下山。”
“这又是为啥?”
“很简单,只有除掉了葛泉和曹忠,葛山的寨主位置才坐得稳!”王正道阴沉沉的道:“本固爷你可能不知道,当日我派人到虎狼寨让他们下山抢亲,葛泉是不同意的,可那葛山非常愿意。葛泉为此痛斥了葛山一顿,葛山气不过,离开了虎狼寨。弟弟不吭声走了,哥哥自然要去找寻。葛山故意留下痕迹,把葛泉引到了虎狼出没的地方。葛泉等几个人找到葛山时,遇到了虎狼,他们只有逃命。最后,跟随葛泉的那几个人被虎狼给吃了,葛泉侥幸坠落了悬崖后没有被虎狼吃掉。后来,咱们王家的王大贵找到了葛泉,见葛泉奄奄一息的还没有死,就偷偷地把葛泉弄到我家,想以此在关键时刻用葛泉来要挟葛山。毕竟,虎狼寨不除,咱们王家也无法在西汉水庄这一带安生。
“我传讯给王大贵,让他给葛山说他哥葛泉和姐夫都在西汉水庄,葛山当时听了也很震惊。如果葛泉和曹忠不死,他葛山就很难牢稳地坐他大寨主的位子。他这次下山,目的还不是为了除去葛泉和曹忠?当日,他让曹忠下山抢亲,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姬家之手除掉曹忠……”
“这个葛山好毒!”王本固道:“那可是他亲哥和姐夫呀!”
“葛泉跟他不是一个娘生的!”王正道阴恻恻的道:“曹忠也不是葛家人,他葛山为了当大寨主,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自来量小非君子、五毒不丈夫,葛山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他葛山总归胆子小,听说哥哥和姐夫在西汉水庄,总是没胆量下山来。还是我派人给他说,麻山头的徐大麻子也要带人到西汉水庄时,他才答应我下山来。明日,我和麻山头的人从西汉水庄西口攻入,虎狼寨的葛山带人从东口攻入,姬国卿那贼小子身边就那几十号人,怎是麻山头和虎狼寨近二百人的对手?等到姬家被除,西汉水庄所有原属于姬家的地都归本坚爷,河西村刘家的地归本固爷你。本坚爷一家,没人在我家大院和姬家大院,他们只能趁乱在村子里借机砍杀姬家人。本固爷你不但被那贼小子任命为执法处主任,而且还颇得贼小子信任,明日里你就借机跟在贼小子身边,趁他不注意时,拔出刀子就捅他。只有贼小子死了,姬家剩下的那其他人就容易对付了。”
王本固想了一会儿,道:“二少爷,明天你一定要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