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忠等人既然把葛山不容他们的话都挑明了,索性不再回虎狼寨,自此跟着姬国卿住在了王家宅院内。从柳树湾跟随王正源前来西汉水庄的那五个磕头求饶的人,只有张宝明和谢铭两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无家可归,其他三人均在柳树湾有家室。张宝明和谢铭自然也被姬国卿留在了王家宅院内,至于另外三个有家室的,姬国卿许他们每人一麻袋小麦并答应分给他们田地,让他们回去把家小接到西汉水庄,从此跟随姬国卿左右。
将粮食分停当后,姬国卿让李运亨到村子各处去传话,凡是孤身一人的,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男子,明日都到王家宅院来,姬国卿有好事安排这些人去做。
在王家折腾了大半天,从辰牌时分吃了半碗小米粥到下午未牌时分没有一粒米下肚,姬国卿早饿得前心贴后背。想在王家烙几张面饼,却发现面粉早被分了干净,包括那些去了壳的小米也寻不到一粒。无奈之下,只得回姬家拿来脱壳小米和面粉,熬了小米粥,烙了十几张大饼,姬国卿、姬慧卿、李家兄弟、曹忠等五人、张长有、张宝明、谢铭等十一人吃了个饱。由受伤的李运通以及姬慧卿看护着卫战胜、马铁锤、谢铭等几个受伤较重的人留在王家宅院。剩下的人都跟着王三豹离开西汉水庄,同时又召集了许多健壮百姓,到前往县城的山道上去抬李富贵等人的尸体。
半个时辰后,召集到了四五十人,姬国卿命人把姬家和王家的牛牵出来,凑了九辆牛车。
进入王家牛棚,去牵王家的牛时,有个二十出头、干瘦如猴的青年马光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死人、死人,王家牛棚有死人,死人是大寨主葛泉,!王家牛倌王逢春一家杀了葛泉后跑了!”
“葛泉?”所有人闻言均是大惊:“葛泉在王家牛棚?快,快带我们去看看!”
姬国卿闻言带着李运亨、曹忠等三人急忙跟着马光应出了王家大院,向南走出七八丈光景,进入一个全是茅草棚的小院,看样子是王家的牛棚。进了小院后,跟着马光应走进圈着两头牛的一间牛棚,在牛棚的草料堆旁,看见了一个浑身血污、衣裤破烂的一动也不动的人。
“大寨主!”姬国卿不认识葛泉,曹忠却抢过去抱起不动弹的、死人一般的血人哭喊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快醒醒,不要走啊!”
听了曹忠的哭喊,姬国卿已经确信那人就是葛泉。可是,葛泉怎么会死在王家的牛棚里呢?
跟着过去,见葛泉衣裤好像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一般,身上一道一道的满是伤痕,脸上除了四五道细长的伤口外,还有五六个洞。根据那些伤痕处血污已经结痂的情况来看,葛泉绝对不是被刚刚杀死的。
曹忠抱着葛泉尸身失声痛哭,姬国卿摸了摸葛泉脖颈,除了感觉温暖外,颈动脉还在微微地跳动。
“别哭了!”姬国卿拍拍曹忠后背道:“葛大哥没有死,他还活着……”
“没死?”曹忠登时止哭,泪水还是涌泉般淌出道:“三少爷说大寨主没死?”悲痛又惊喜下忘了姬国卿嘱咐过的话,没有称呼姬国卿为“班长”,还是叫姬国卿为“三少爷”。
这当儿,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姬国卿吩咐道:“曹大哥,小心抱起葛大哥,抱到王家床上放好。葛大哥身上的伤都是旧伤,没有一处新伤痕,不像马光应说的是被王逢春给杀的。王逢春一家不见了,可能是见到咱们收拾了王家人,担心咱们去找他麻烦,仓皇逃走了。”
将葛泉小心翼翼地放在王家床上,用被子盖好后,一直不动弹的葛泉竟然缓缓扭动了一下身子,极其微弱地呼道:“水,喝水!”
见葛泉能够说话,曹忠大喜之下又淌下不少泪水,跑出去拿了碗舀了一瓢凉水便端过来。
“你想让葛大哥死得快吗?”姬国卿笑道:“他都伤成了这样,不能喂他喝凉水。快到厨房里烧火,煮一碗稀面汤来。”
不时工夫,面汤端来,曹忠亲自用汤匙舀了吹凉,一口一口喂葛泉喝下。喝了大半碗,葛泉吞咽已经不畅,曹忠还要强行喂下时,被姬国卿阻止住:“曹大哥,他身负重伤,极其虚弱,不能喂得太多。他能喝半碗稀面汤,看来性命无碍,招呼着他好生休息就是,不要轻易打动他。看葛大哥这伤,好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咬了。能撑到现在,显然那野兽没有伤到他要害。”看着一旁马光应巴巴地看着剩下的半碗稀面汤,姬国卿将之递给马光应道:“葛大寨主喝不完,剩下的你给喝了,如果锅里还有,你都给喝了。”
“好,好,”马光应夺过碗,吸吸溜溜几口,碗已见底,正要跑出去盛锅中的,姬国卿拉过马光应道:“这稀面汤可不能白喝,喝了稀面汤,就在这里好生侍候着大寨主,屙了尿了,都给侍候好了,还有你的好处。”
“是,是,”马光应兴高采烈地去了。
“曹大哥,”姬国卿拉过曹忠道:“葛大哥暂时没什么事,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也别在这里打扰他了,这里交给马光应就是。”
在李运通等人招呼下,牛及牛车还有随同的人都收拾停当,姬国卿坚持要随大家一起去拉那些死者时,被众人拦阻。心想找些并拉回那些死者也不是什么难事,姬国卿只得作罢。刚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