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呢?”
“她在房间里,吃了方便面,现在睡得跟猪一样。”
“你怎么让她吃方便面?”
“她自己哭着喊着,说方便面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美味。”
“……”
殷流苏就近去了宾馆附近一家大排档,随便点了几个小炒菜。
晚风瑟瑟地吹着,谢闻声没什么食欲,几次欲言又止,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哀怨。
殷流苏被他眼神搞得心烦,搁下筷子:“你想说什么,直说。”
“真是你前男友?”
“不是,行了吧。”
谢闻声脸色却更加凝重:“那就是老公了。”
殷流苏抬腿就要踹他,被他躲了过去。
“明明说自己没谈过恋爱。”谢闻声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骗我。”
殷流苏终于解释道:“不是前任,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男人听她这样说,反应了几秒,顿时松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哗啦哗啦地扒饭:“早说啊…”
害他焦虑一场,晚饭都吃不香。
“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家人父母。”
“我爸很讨厌我。”殷流苏摇了摇头:“不提也罢。”
谢闻声沉吟道:“难怪你一个人住,也不和家人来往,还以为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殷流苏想到母亲的死,闷声道:“如果我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倒好了。”
谢闻声又问道:“刚刚那小子…是你侄儿还是外甥啊?”
“是我哥。”
“噗。”
谢闻声跟个喷雾似的,喷了满桌的水,搞得殷流苏放下了筷子,满脸嫌弃:“恶心不!嘴上没个把门的啊!”
谢闻声剧烈地咳嗽着,脸颊胀红,眼神诡异地望向她:“你说他是你的什么?”
“我哥。”殷流苏不爽地说:“我说了我只有今年二十啊。”
“我…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谢闻声见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咽了口唾沫:“那你长得…的确有点着急了。”
“我就是少女老相,有什么办法。”
“你现在二十岁,这么说来,等你真到四十的时候,岂不成白发苍苍的老太了?”
“对啊对啊!”她自然不会告诉他逆向生长的秘密,只破罐破摔道:“满脸皱纹,老花眼白内障,走路还要出拐杖。”
“那我可算找到你单身的原因了。”谢闻声说道:“和你谈恋爱,的确需要勇气。”
殷流苏听他这样说,心里越发不舒服,问老板要了两罐啤酒,扯开拉罐,猛地干了一口。
“恋爱有什么好谈的,我要努力挣钱。”
谢闻声也扯开了易拉罐,和她碰了杯:“这也不耽搁,一手搞事业,一手谈恋爱。”
殷流苏摩挲着酒杯,望着他,笑了:“和我这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奶奶谈恋爱,谁有这也勇气,你有吗?”
谢闻声看着女人绯红的脸蛋,醉眼迷离,别有一番情致。
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在心里揣摩着二十年后的光景,想象着她白发苍苍的样子。
如果她是因为生病才这样,真的很可怜。
良久,似下定决心一般,谢闻声猛喝了一口酒,重重点头道:“我有!”
殷流苏伸手将他勾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贴,她莹润诱人的唇,几乎就要碰着他了。
谢闻声能嗅到女人脸上有粉底液的淡香,那是他梦里的味道…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正要碰着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地方了,却不想殷流苏推开了他:“臭小子,喝高了吧!”
“……”
谢闻声被勾得脸颊胀红,心脏砰砰直跳,掩饰一般地喝了口酒,心头涌起一阵失落。
至少刚刚那一瞬间,他是真心。
但少年的骄傲也让他很难这般直白地表露心迹。
除了青春,他一无所有,还比不上副食店的老周。
最好的年龄,却是最狼狈的状态。
*
晚上,谢闻声扶着醉得不轻的殷流苏回房休息,耐心地搓帕子给她卸了妆、洗了脸,又涂了殷殷的宝宝霜。
正待他要轻轻离开之时,殷流苏却抓住了他的衣角,嘟哝道:“哥哥…”
这一声细软的“哥哥”,虽然不是在叫他,却让他挪不动步伐,身子酥了大半。
谢闻声半蹲在她面前,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托腮温柔地看着她。
殷流苏如梦呓般说道:“哥哥,我嫉妒过你,但从来没有讨厌你。”
谢闻声听着她的话,大概也能猜到她这一路走来…肯定吃了很多苦,也受了很多委屈。
殷流苏平日里何等要强,梦境里却宛如小女孩一般脆弱。
谢闻声的心都要融化了,轻轻地凑过去,想亲吻她。
却不想,穿着粉色小睡裙的殷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门口,低低唤了声:“锅锅!你好坏呀!”
谢闻声猛地跳起来,胀红了脸,指着殷殷威胁道:“不准说出去!”
殷殷见拿捏住了他的把柄,得意洋洋道:“两包大白兔奶糖,一盒棒棒糖。”
“不怕烂牙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