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葛云朝过分亲昵的举动,沈安安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柔情蜜意”。相反的,如果她会武功,如果她手中有刀子,她一定狠狠地砍他一刀。
众目睽睽之下,桃花寨当家的与诏安军副帅如此熟稔,别人会怎么想?他们一定认为桃花寨早就归顺朝廷了!
葛云朝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沈安安瞪一眼陆勉之。要不是陆勉之涉入其中,她怎么会出这样的风头。
同一时间,陆勉之也在看沈安安,不过他看到的是葛云朝为沈安安插簪。他看得分明,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葛云朝上前一步,阻隔陆勉之的视线,对着俞红妹说:“俞姑娘,你比谁都清楚,如果我决定杀了你们,当日就可以屠了你们的寨子。”
俞红妹紧抿嘴唇,她手中的刀子依旧架在陆勉之脖子上。
葛云朝笑了笑:“你们不过百来人。”他漫不经心地轻轻招手,四周的士兵整齐划一的举起弓箭。
众人骇然,就连唐祖佑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葛云朝。
葛云朝叹息:“我若是要你们的命,不过眨眼的功夫,何苦做无谓的安排。”
俞红妹不愿意示弱,高高仰起下巴,右手却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刀子,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随着俞红妹的动作,陆勉之不得不挺起脖子,目光不由自由朝沈安安看去,只见她半个身子隐没在葛云朝身后,被葛云朝的侍从簇拥在中间。
沈安安没有看陆勉之,视线也没有落在葛云朝身上。诏安军号称有一万人,实数也有几千人。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显得格外可笑。
葛云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平息眼下的事件,可是说到底,是谁设计了今日的风波,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很显然,死者是知道的,但他永远不可能说话了。死者的妻子窈娘呢,她扮演着什么角色?
沈安安才想到这,就听到葛云朝对着俞红妹说:“俞姑娘,把刀放下。”
俞红妹摇头:“杀人偿命,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葛云朝不疾不徐地说:“今日的事,若是由县衙审理,那么这就是一桩普通的命案,一切按律法处置。若是俞姑娘一意孤行,那就只能按我的规矩来。”
俞红妹脱口而出:“你的什么规矩?”
葛云朝轻描淡写地说:“自然是军营的规矩,每个人先打上十军棍。若是受刑之后侥幸活着,再逐一问话。”
俞红妹紧抿嘴唇,脸色铁青。他们寨子里多是老弱妇孺,就是窈娘这种正值盛年的妇人,也经受不住十棍子。
葛云朝接着说道:“俞姑娘,从今日开始,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岐山县的普通百姓。”他环顾四周,扬声说,“无论你们以前做过什么,凡是接受朝廷诏安的人,朝廷对你们的过去既往不咎。不过,从此以后,所有人都必须听从县衙的安排。齐心协力开荒种地,安居乐业。”
沈安安闻言,瞥一眼葛云朝的侧脸。葛云朝说得好听,真正目的无非是一句话:朝廷需要百姓广种田,多纳粮,促使城镇尽快恢复生机,百姓有饭吃,朝廷有银子。这事本身无可厚非,但他说这话的契机……
她突然很想问一问他,如果俞红妹坚决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武器,或者她一定要陆勉之偿命,他是不是如他所言,把所有人都杀了?
一旁,葛云朝朝自己的侍从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快步走上前,伸手握住俞红妹手中的刀柄。两人僵持片刻,俞红妹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任由那人拿走大刀。陆勉之顿时瘫软在地上,脖子上的血痕清晰可见。
葛云朝吩咐唐祖佑,把窈娘连同尸体一起送去县衙,交给王思阳。
他的话音未落,窈娘突然寻死觅活,演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葛云朝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他的手下已经一掌劈晕了窈娘。
唐祖佑见状,吓得咽一口唾沫。他早就腿软、脚软,肉体和精神都快支撑不住了。他听到自己可以先行离开,迫不及待想走,却被一只细长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沈安安挡在唐祖佑身前。她下山的目的是去县衙打听验尸的结果。她对着葛云朝说:“世子爷,他们夫妻二人一开口就诬陷我,我能不能和唐县令一起去县衙,听一听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不行!”唐祖佑断然拒绝。他一刻都不想和沈安安这个妖女待在一起。转念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磕磕巴巴解释,“世子,我是官,她是匪……”
葛云朝纠正他的说辞:“我刚刚才说过,凡是愿意接受朝廷诏安的人,都是普通百姓。”说话间,他横一眼一旁的陆勉之,眼睛看着沈安安,戏谑地说,“你是‘陆公子’,他呢?”
沈安安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他是涉案人,自然由官府处置。”
葛云朝抓住沈安安的手腕,对着唐祖佑使一个眼色,唐祖佑慌不择路地跑了。葛云朝低头看着沈安安,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想要那些人的线索。从尸体上找线索,需要时间。放心,晚点我会带你过去。”
沈安安用力挣脱葛云朝的手,不悦地揉了揉手腕,朝陆勉之看去。
陆勉之感受到她的目光,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