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朝早就查探过飞虎寨的大致情况,但他不屑于偷窥孙瘸子夫妻的房内事。当下他听到沈安安说,英姑不是受害人,反而一直是她控制着飞虎寨,他直觉反应,这不可能。
一个不会武功的孱弱妇人,在这个奉行弱肉强食的山寨,她如何拿捏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假扮孙瘸子,控制一大群只剩兽性的山贼?
他认为英姑无法做到,但是另一个方面,他竟然相信沈安安的判断。
怀揣着这种矛盾的心情,葛云朝远远跟着英姑往竹楼走去。
静谧的树林间,英姑熟门熟路地走在小径上,熟稔地搬出藏在草丛中的矮凳,沿着竹楼的架子爬上二楼的卧室。夜很深,月光幽幽,但葛云朝视力极好,他清楚地看到英姑的每一个动作,这绝不是她第一次深夜出行,更不是她第一次攀爬竹楼。
葛云朝直到英姑进了卧室,这才悄然靠近,侧耳聆听。
卧室的布置虽称不上豪华,但床铺、梳妆台等等一应俱全。此时虽未入夏,但山中多虫蚁,竹制的床榻上挂着细葛布做的蚊帐。饶是葛云朝分不清各种布料,他也知道此等东西不是一般富户能够拥有的。
假冒的孙瘸子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他到窗口的动静从床上一跃而起,急促地问:“怎么样?”
英姑摇头回答:“她坚持要去桃花寨,不愿意回启封城。”
孙瘸子为英姑倒一杯米酒,双手捧着杯子递给她。
葛云朝从竹子的缝隙间看到这个动作,立刻就明白,沈安安又一次说对了,英姑是主,孙瘸子是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英姑脸上,只见她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容貌勉强称得上秀丽,行为举止与普通村妇无意,没有半点土匪头子的模样。
竹屋内,英姑右手拿着杯子,眼睛注视着杯子的煮酒,垂着眼睑不说话。
半晌,孙瘸子有些急了,忍不住嘟囔:“没有那位薛小姐,我们进不了启封城,谈何大隐隐于市。”
“闭嘴。”英姑一声呵斥,仰头喝下杯子的白酒。
孙瘸子赶忙又倒一杯,殷勤地递给英姑,小心翼翼地说:“不如还是按我说的,让兄弟们先散了。等诏安军走了,咱们再想办法混进城里……”
英姑生气地打断他:“没拿到银子,谁愿意走?没拿到银子,谁又愿意放我们走?”
孙瘸子“呵呵呵”地笑,觍着脸说:“既然暂时走不了,不如今晚先快活一番……”
英姑一把拍开孙瘸子的手掌,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薛家的大小姐,痒得很。”
葛云朝的薄唇抿成了一直线,就听孙瘸子诅咒发誓:“我怎么敢,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不是我和那个死鬼有几分像,如今也当不上大当家。我发誓,这辈子定不负你……”
英姑再次打断孙瘸子:“男人的话可信,母猪也会上树!”
孙瘸子早已急不可耐,满脑子都是沈安安娇俏的模样。他猴急地亲上的英姑的嘴巴,双手也没有闲着,闭着眼睛想象俏丽的女孩正在无力地挣扎。
英姑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孙瘸子瞬间清醒过来。英姑呵斥孙瘸子:“我点头了吗?”
孙瘸子双手捂着脸颊,低着头嘟囔:“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
英姑冷眼斜睨孙瘸子。
孙瘸子的头垂得更低了,怯怯地往后退。
英姑站起身,慢慢脱下自己的衣裙。
葛云朝猛地站直身体,不敢继续往屋内窥探,一脸不可置信。
隐隐约约,他听到英姑呵斥孙瘸子:“过来服侍我。”紧接着她又勒令孙瘸子看着自己,不许他吹熄烛火。
葛云朝虽然尚未娶妻,但他也是男人。他的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火,他恨不得闯进屋子,一刀砍了孙瘸子,还有他脑海中的龌龊念头。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的目标不是屋内这对男女。
葛云朝深吸一口气平复怒气,像逃难似的原路折返。他快步走回囚禁沈安安和哑男的囚牢,并不见她们,只得在山洞外寻找。
理智上他知道,有哑男在,沈安安很安全,可是脑子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对他说,整个山寨,像孙瘸子这样的男人都在觊觎沈安安,他莫名心慌。他焦急地四下张望。
幸好,经过这一番折腾,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很快就发现,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就坐在山顶的土丘之上。他纵身飞跃,大步走近他们,哑男猛地站起身,以护卫的姿态把沈安安挡在身后。
哑男看清来人是葛云朝,这才放松戒备,后退一步与沈安安并肩而战。
沈安安无奈地叹息:“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兮兮的。”
葛云朝注视沈安安,压着声音说:“你不知道,自己的脸长得很招人吗?”
沈安安皱眉,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高高在上的葛世子了。她故意忽略他的话,一本正经地说:“世子,如果您没有遇到我们,诏安军打算如何剿灭这里的山匪?”
葛云朝懊恼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板着脸回答:“你们的诉求我知道了。我会完成你交待的事,你们趁着天还没有大亮,回桃花寨去吧。”
沈安安讶异,怒道:“葛世子出去听了那么长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