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听到葛云朝的话,没有恼怒他试图把她堵在院子里,心中反而生出几分疑惑。葛云朝不是蠢人,勉勉强强称得上文武双全,他为何会信任王思阳那样的门客?
葛云朝那样的天之骄子,一定是他太自负了,之前才会任由她和肖伍当着他的面密谋。他们好歹相识一场,她要不要临走前提醒他一二?
等等,不会是她被王思阳骗了吧?
另一厢,葛云朝可没有沈安安这么好心。他走进存放着兵器的耳房,一眼就看到桌子上少了一柄匕首。他冷哼:“她倒是挺会挑的。”
被沈安安拿走的匕首削铁如泥,是他十五岁那年缴获的战利品,据说是早年的某个昏君专门用来削别人手指玩的。因为它太锋利了,才让他忍受了它过分华丽的外表。
一旁,王思阳笑着摇头:“沈姑娘看起来并不懂兵器,大概率她只是看中那把匕首漂亮又轻便。”
葛云朝想起沈安安像全身戒备的小猫,弓着背躲在土墙前面的模样。他叹息:“她丝毫不会武功,而且她心知肚明,我不会把她怎么样。这会儿她和我玩捉迷藏,总不会因为好玩吧。”
王思阳很想吐槽一句:那你还陪着她玩。他咽下这句话,正要开口,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声。
葛云朝循声看去,只见侍卫首领越过长安,大步朝他走来。他迎上前,侍卫长回禀:“世子,罗霄被人打晕在巷子里了。”
罗霄正是之前与葛云朝对话的侍卫。葛云朝沉着脸说:“凶手呢?带过来,我亲自问话。”沈安安一共带了两名侍卫。他直觉认为,行凶者是肖伍的同伴。
侍卫长单膝跪地,羞愧地回答:“行凶者不知所踪。”
葛云朝不敢相信,眼睛盯着侍卫长。虽然他带出来的亲信很少,但他们值守的时候,临近的岗哨之间都能互相照应,怎么可能有人遭遇袭击,其他人没有发现?
侍卫长硬着头皮解释:“之前罗霄未能回答世子的问话,他就想着提醒大伙儿注意地上的可疑物品,不要与来路不明的人搭话……”
葛云朝用力握紧手中的木勺子。原来木勺子是她故意扔在那的,目的是为了引起他的疑心,继而给她可乘之机。他沉着脸打断了侍卫长的话,问道:“具体经过是怎样的,事情发生了多少时间?”
侍卫长心中暗暗叫苦。罗霄不只没有看到行凶者,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打晕的,他都不知道。他们几个当值的侍卫,趁着巡逻的时候互相提醒,等到他们发现罗霄那边有异常,跑过去查看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巷子里。他们把他叫醒,他竟然反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王思阳听到侍卫长说得磕磕巴巴,仿佛下一刻就会精神崩溃,他上前打圆场:“咱们刚遇到刺杀,这会儿又得分出人手寻找魏王爷,人手不足难免有错漏。”
葛云朝朝长安看去。
长安头皮发麻,又不敢不回答。他低着头闷声说:“禀世子,几间屋子都查看过了,没有发现沈姑娘。”
葛云朝默不作声,右手几乎折断手中的木勺子。沈安安不会武功,她没有能力翻墙逃跑,更加不可能凭空消失。等等,她确实不会武功吧?
他仔细回忆自己和沈安安的几次相处。当他抱着沈安安跃出围墙的时候,他们几乎紧贴着,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手臂没什么力量。
对于那时的亲密举动,葛云朝本来已经放下了,毕竟生死存亡之际,无需在意其他细节。此刻他细细地回忆,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异样。
他十二岁上战场,军营里面压根没有女人;他二十一岁返回京城,他是高高在上的镇国公世子,一旦他和哪位女子有了瓜葛,那是要娶人家的。他合理推测,他接触过的女人,远远少于沈安安接触过的男人。
虽然这件事没什么可比性,可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了沈安安和陆勉之并肩站在渡口的画面。陆勉之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保护沈安安,这是他亲眼看到的。还有她阿哥身边的那个大夫,虽然年纪大了些,对她一口一声“安安”,态度亲昵得很……
“世子?”长安轻声呼唤葛云朝。
葛云朝回过神,脸色更难看了。如果让他发现,沈安安故意假装不会武功,他一定亲手掐死她。他环顾四周,询问长安:“正屋查了吗?”
长安刚想说,王先生一直在屋子里,没看到有人进去,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飞奔进院子,单膝跪在地上,急促地汇报:“世子,沈姑娘骑着驴子刚出镇子!”
葛云朝迈开步子往马厩走去。他早就知道,她和哑男骑着驴子到了镇上。
侍卫长懊恼地惊呼:“他们一定是从西边的围墙逃跑的,所以他们打晕了罗霄。”他和王思阳一起快步追赶葛云朝。
王思阳心知,沈安安此刻就在正屋的衣橱里面,说不定她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看到葛云朝停下脚步,上前问道:“世子,怎么了?”
葛云朝冷笑:“如果你是她,你急着返回桃花寨,你会骑着驴子,悠哉悠哉地回去吗?”
王思阳摇头,脱口而出:“所以打晕罗霄也是调虎离山的一环,还有找人冒名顶替,骑着驴子离开镇子?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