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用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不会叫原主被人欺负了去。
她重新拿起毛笔,一下一下的在砚台里转动着,美丽的脸庞上带着点笑容:“江离啊江离,今儿个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这一生也没什么大的指望了;遇到事情不会去求证,就只知道道听途说,选择性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你的眼睛虽然没瞎掉,可是你的心却瞎了。”
江离的第一反应一一将唐衣的话反驳回去,可是他一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衣好像说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话都没说。
正在他纠结间,院子中传来了江嫣儿焦急的声音:“哥哥,你……你那边情况如何了?”
江离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干咳一声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那个……衣衣,祖母突然晕倒了,我们找了太医过来看,说是中风了,你……你的医术精湛,能去瞧一瞧吗?”
该来的终于来了。
唐衣早在去皇宫的路上就知道老王妃突然晕倒的事情了,江夙没有多问,她也没有多问。
说真的她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老王妃的,将原主从妻便妾还不够,还给原主换夫婿,最后原主撞墙而死。
所以,唐衣完全不同情老王妃,她的教养只能让她不将那个“活该”说出口。
如今听到江离这话,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在宣纸上列菜单。
那江离眼看着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回应,他有些后悔自己之前说话太难听了,没有留余地,以至于现在才这么被动。
但是他又不能不管老王妃,虽说人人都说他日后会继承裕亲王的衣钵,但这其中少不了老王妃从中周旋。
如若老王妃去世了,梅氏又被赶出去了,他以后前途只怕是……
想到这里江离的语气立刻好转了许多,低声下气的哄着:“衣衣,我知道你不喜欢祖母,但是祖母毕竟是你的长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话说的有道理。”唐衣点点头,她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江离:“那就等到你祖母快死了再来找我吧,身为儿媳妇,我会为她披麻戴孝的。”
“你……你怎么能诅咒祖母?”江离气的一张脸半边通红,半边雪白,出气多进气少。
唐衣一边继续低着头写字,一边慢悠悠的说:“这可就怪了,是你自己说我见死不救,那就是说你祖母快死了,怎么你这话不是诅咒你祖母吗?”
江离被噎住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江嫣儿的催促声更加强烈了,江离又哀求了几句,眼看着唐衣无动于衷,他知道自己说再多的话也是白费,只能气呼呼的走了。
他们前脚刚刚走,翠荣后脚便进来了:“世子妃,世子派人来接您,说是您还没看完戏呢。”
被江离一搅和,唐衣确实也没有心情继续所谓的工作了。
只是如今天色已黯了,她记得京城有宵禁,非特殊时期晚上是不允许出门的。
翠荣在衣柜里面翻出了一件披风,她挽着唐衣的手臂将她拉起来了:“世子妃,我们赶紧出去,晚了就错过今晚的庙会了。”
原来今日有庙会,怪不得不用宵禁。
唐衣今日一出戏还没看,心中确实觉得很遗憾,没想到江夙还在等着她,她的心暖暖的,就像是冬日的夜晚喝了一杯生姜可乐一样。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到了戏园子,戏园子里面空荡荡的,对比热闹的街道显得那么冷清。
特别是戏园子里面灯火通明,却无人声,更是显得有些萧条了。
唐衣一头雾水,头顶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上来。”
是江夙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温度;但还是和平时有点不同,少了点阴沉的味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唐衣已经习惯了江夙这冷淡的声音,虽然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情味,但是这种清醒的自持,身为医生的唐衣却莫名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她仰着头看着江夙,美丽的脸上带着点惊喜的笑容,两人目光对上后,唐衣的笑容浓烈了些,她领着翠荣一转身便上了楼。
唐衣一上楼,离影便吩咐开唱,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戏园子那种感觉瞬间就上来了,格外的热闹。
依旧是她离开时候的那个包厢,甚至包厢里面水果点心也没有变,和她走时没有半点分别。
从她离开到现在快两个多时辰了,难道江夙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离影就跟会读心术一样,立刻为唐衣解答了疑惑:“世子妃,我们世子以为您出了宫会直接回来,一直在这里等着您呢。”
“真的啊?”唐衣有些惊讶也有些内疚,她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我入宫那么长时间,你等我干嘛呀?”
莫名的,江夙心中生出了一股愤怒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很想问唐衣,凭什么她认为自己不会等她?
但是骄傲如江夙,哪怕是被刀子架在脖子上,他也绝对说不出这种自怨自艾的话,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他冷哼了一声,那声音就如同从冰封湖面吹过来的冷风:“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待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