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副萧条的景象,唐衣心中五味杂陈。
这具身体所传来的吃痛感刺激着唐衣的神经。
好一会儿,唐衣才平复躁动的心情。
看着离影把世子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唐衣朝前走了两步,“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镇国将军府,眼前的这副景象和唐衣记忆中的镇国将军府大相径庭。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镇国将军府的丫鬟吓下跑的跑,逃的逃。
临走前还不忘带走一金银细软。
完全印证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唐衣在心中叹了口气,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很快就来到了唐齐所在的院子。
刚一进院门,唐衣就闻到了刺鼻的汤药味。
她几乎下意识的伸手遮住了口鼻,正愣神的时候,江夙赶到。
“怎么?世子妃才离家不久,就把规矩给忘了?”
一提到规矩,唐衣脸色明显一僵,可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屋子里就传出了一道有些沧桑的声音。
“都是家里人,没必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进来吧。”
唐齐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病态,听上去虚弱不堪。
而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镇国将军正强打起精神,想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他的副将此时也站在一旁,神情极为痛苦。
看着这两个人,唐衣的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
唐家世代簪缨,百年威旺!
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过叛国谋反的行为,那些战死在边疆的累累白骨魂葬沙场。
那赫赫的战功如今已经成了压在他们身上的枷锁,几乎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光是想想,唐衣都觉得此事无比荒唐!
她甚至想起了那句老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思虑至此,唐衣走到床边,握住了唐齐那双粗砺的大掌。
“爹爹,女儿回来了。”
只一句话,这个身高近八尺的中年汉子就红了眼眶。
“你,你叫我什么?”
唐衣暗道不妙。
一时紧张,竟然说错了话!
早在几年前,唐衣就因为江离的事情和唐家所有人都闹翻了。
甚至闭门谢客,绝食示威,任何人不得靠近她的小院。
父女之间的感情也因为这番折腾变得越发的淡薄了。
而唐齐甚至觉得有生之年再也听不到这一声爹爹了。
看着满脸沧桑的唐齐,唐衣缓缓垂下了眼眸,一颗泪顺着左眼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爹爹之前都是女儿不懂事,不明白爹的良苦用心,可经此一事,女儿什么都明白了。”
更咽的话语声把现场的情绪推向了极致,唐衣最后干脆直接倒在自己家父亲的怀里,放声大哭。
江夙就这么坐在轮椅上,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脸上并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离影跟在他的身后,同样紧绷着一张脸。
哭了一通的唐衣替原主发泄了心中隐藏的情绪,让她缓缓坐起身时,才发现唐齐正面色不善的看着江夙。
“今儿不是你三日回门的大日子吗?为何来的人是世子?”
唐衣闻言一愣。
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唐家遭此大难,纵然有朝中百官维护,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和她家有过深的往来。
这京城当中的相信往来必然会闭塞许多。
再加上唐齐一只久病,若是知道此事,恐怕得病上加病。
自然不会有人告诉他……
唐衣思量良久,觉得这件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爹爹有所不知,娶我的人正是世子,江离那个祸害早在迎娶我,那日就已经闻风遁逃了。爹爹之前就说这人不是个良人,我那时还觉得爹爹只是瞧不上裕亲王府,如今一见,还是爹爹深谋远虑啊。”
“裕亲王府竟敢毁婚?!我唐家女儿不惜下嫁为妾!他们居然还敢如此胡来?!将我家女儿置于何地?!”
唐齐顿时暴怒开口,明显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正张脸都变得通红,杀气腾腾。
可没持续多久,他就捂着胸口,剧烈的咳了起来了!
“咳咳咳!老高!把我的长枪拿过来!我要宰了裕亲王那个狗东西!咳咳咳!”
旁边的高副官哪儿敢吭声,他只说了一句,出去倒茶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而唐衣一下一下的帮着自家亲爹顺着后背,手指恍若无意的捏在了他的手腕上。
“爹爹你快别气了,你的身子骨不好,若是气出个好歹来,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啊,女儿还指望你给我撑腰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咱家的罪名写下去的,这件事情当中必有蹊跷,女儿绝不会让家族蒙羞的!”
唐齐的身子被她预想之中的还要虚弱几分。
常年征战,唐齐的身子早就留有各种各样的伤病,原主的记忆中,每到刮风下雨唐齐的膝盖都会针扎一般痛的厉害。
如今,镇国将军府的牌匾被摘,他也被贬为庶人,虽然得了祖上庇佑,保住了宅子,可他在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