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眸色一凝。
他远远看了动手忙着画符纸封印小乖的林明空一眼，默默收回目光，安慰我：“淼淼，你别慌，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我摇头：“我一直没想明白，鱼师青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我弄进这魇境里，根据之前分析的结果，鱼师青想大批量制造鬼王，开启阴气泉眼，好让阴间的阴气淹没阳间。”
我不知道鱼师青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轮回司的转生门闭合又跟鱼师青有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不管她想做什么，把我弄进魇境都跟她的目的不符。
我并不是用来炼制鬼王的最佳材料，我不是三阴命格。
甚至把我弄进魇境，我还会成为她整个计划的不确定因素，毕竟这里面都是鬼，而我，已经成长成一名实力还不错的白厨。
一旦我超度这些亡魂成功，鱼师青可养成的鬼王就会减少，而我随着超度，实力还会增加，鱼师青冒险把我弄进来，根本就是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要么我死了，成为一个小小的一二号冤魂，要么就是我随着超度，实力大涨，将整个魇境的玩家亡魂全部超度！
这付出和得到的性价比低到离谱，鱼师青不是傻子，她这么做完全没理由。
但现在，我似乎抓住了一点谜团的线头。
“王嘉兴是三阴男，他极有可能也是王勃渊的后代，那他未来三十多年后，在王勃渊需要的时机，他必然会接触到王氏古墓。”
“以他跟林明空的交情，林明空会放任不管，让王嘉兴独自一人下古墓吗？”
我说着，几乎已经能想到三十多年后二人的命运。
我轻声道：“到时候，林明空刚好五十七岁，他跟着王嘉兴下了古墓，而他也因为此行，拥有了一次起死回生的机会。”
我身体微微颤抖。
苏曜不忍我继续说下去，轻轻把我抱在怀里，揉着我的头：“别说了，淼淼，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你看林明空不是还好好地吗，他为了保护北平的百姓，在封印白泽神兽，他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害自家师弟的。”
“不，苏曜，人是会变的。”我摇摇头，记忆中爷爷市侩却对我充满疼爱的神情，跟眼前丰神俊朗的林明空根本对不上号。
他们像是两个极端，眼下的林明空意气风发，为国为民。
而我记忆中的爷爷，为了养活我，能放下白厨的规矩，给活人做饭。
能为了救治奶奶，把传家宝八卦镜卖掉。
当初少年人的风骨，在爷爷身上早已烟消云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也是我听爷爷讲白厨的风光时，嗤之以鼻的主要原因。
我认识的爷爷，完全就是个街头巷尾下棋的普通老头儿，为了给自己不太体面的厨子工作，染上几分神秘色彩的吹牛老头。
爷爷的变化大吗？
可以说大到我难以想象，几乎认不出这是同一个人的程度。
如果爷爷会变，那他现在有多疼爱照顾自己的小师弟王嘉兴，将来就有多残忍。
他得知王氏起死回生的秘密后，会不会忍不住心动，任由小师弟死去，促成一次自己重获新生的机会？
五十七岁，在那个平均寿命低下的年代，也不算年轻了，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命，跟我奶奶一起进行了那次起死回生的术法？
我闭上眼睛，莫名的，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个猜测让我羞愧难当，羞愧自己怎么能这样想疼我爱我的爷爷？
可爷爷的岁数就摆在那里，他生于1890年，到2021年失踪时，还维持了六七十岁的年轻模样，他不可能重新投胎过一次，那他能消失的五十七年，只能指向一个答案。
他经历过一次起死回生。
第678章 爷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