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温情觉得自己的儿子似乎有阴郁倾向了。
从秦亦扬出事之后,到现在也就半个月时间……
她那个阳光开朗的儿子,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沉默,整个人都显得很压抑。
那感觉就像是,他把自己困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
他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表面上看,好像一切正常。
但是。
藏在暗地里的异样,需要用心观察才能看出来。
越想,温情越是担忧,于是决定联系姜轻轻,想让姜轻轻来劝劝秦时。
她直觉,姜轻轻的话,可能对儿子管用。
此刻。
温情还不知道姜轻轻出了车祸,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更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开始了自虐模式。
……
翌日。
傍晚临下班前。
秦时看了下时间,又看了眼面前堆放的文件,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想着先去趟医院,然后再回来加班。
却不料。
脚一曲就磕碰到了小腿肚,还刚好碰到了伤口。
他低头拉起裤脚看了看,见到上面刚结痂的伤口渗了血出来,顿时眉头蹙紧。
这伤……是他自己割的。
昨晚睡不着,自己拿刀割的。
那天去见了姜轻轻后,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倒水喝,结果不小心弄碎了杯子。
玻璃碎片扎进他脚底板,立刻有血渗出来,伴随刺痛。
那一刻,秦时居然觉得心里藏匿的压抑似乎消散了。
甚至觉得,看着血流出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释然。
他想,他大概是病了。
病得不轻,才会有这么难以理解的想法。
这个小事情很快被他抛诸脑后。
但是。
第二天晚上,秦时再度失眠的时候,看到床头的杯子,瞬间就想起那块扎破自己脚底板的碎片。
然后。
他起身,神使鬼差地从小茶几上拿了水果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血瞬间涌出,腥红刺眼。
秦时怔怔看着,竟然失神的笑了。
那种皮开肉绽的痛意直冲大脑,可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竟然觉得心里很舒坦。
后来。
他包扎好伤口,看着白色纱布好久好久,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是他的解压方式。
然后,就像上瘾了一样,在每个睡不着的夜晚,秦时都会起来割自己一刀。
而此刻磕碰到的这一刀,是昨天晚上的‘杰作’。
还好。
伤口裂开不大。
秦时默然起身,拿了消毒水对着伤口喷了一下,然后整理着装若无其事的离开了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
秦时来到父亲所在的病房。
他才刚走进去,迎面就听到温情数落的声音传来。
“你个死孩子,来得正好,我有话问你!”
“妈,怎么了?”
秦时不明就里,看了眼秦亦扬。
秦亦扬微微挑眉,表示: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轻轻出车祸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啊,枉费我天天念叨着她,她出车祸了我居然不知道,你居然也瞒着我!”
温情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还加重语气强调被隐瞒的不满。
秦时愕然。
“妈,您怎么知道?”
温情没好气的问道:“呵,要不是我自己去打听,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秦时蹙眉,不想回答,转头看向秦亦扬,生硬的转移话题。
“爸,今天感觉怎么样?”
秦亦扬瘪嘴,在大部分事情上他都是站妻子这边的,此刻看儿子有意回避,也有点不满。
于是回答:“不太好!”
“爸,您……”
“你别叫我爸!”
秦亦扬面色不悦,
“我出事儿的时候,轻轻在这儿陪着你们等了一晚上,这事儿你妈都告诉我了,
现在她出了事我们却一点儿表示都没有,你让我们做长辈的脸往哪儿搁?对得起人家小丫头吗?”
居然,也训他。
秦时怔然,半晌才嗯了声。
这件事,他怎么都不对。
“你嗯什么嗯,说你还不服气啊?”温情在旁边帮腔,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我们和轻轻虽然见面不多,但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担忧你爸爸,更担心你!
还早早就提醒我,一定要多关注你的状况,怕你因为心里愧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可你到好!
人家出事了,一声不吭,还要划清界限!
秦时,我和你爸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的良心喂狗去了吗?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我要是轻轻,醒了之后知道你是这样的反应,一定会寒心的!”
“那更好。”
秦时低声回答,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
温情怔住,下意识看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