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姜轻轻的神情变得恍然，秦时愈发用力揽住她的肩膀，认真的说：
“阿姜，你别怕，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
姜轻轻很是费力的点头，眼眶不由自主湿润了。
她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上一世临死前的画面，还有那难以磨灭的疼痛记忆。
“抱歉，让你回想那么痛苦的事情。”
说完，秦时把姜轻轻抱进怀里，紧紧搂住，一边重复安抚着。
别怕。
姜轻轻呜咽着应了声，却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先是小声啜泣，后来是痛哭。
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特别无助，特别绝望。
秦时努力忍着想询问的冲动，一边让自己冷静。
过了一会儿。
姜轻轻的情绪趋于稳定。
秦时拉着她到旁边长椅上坐下，“哭完了有没有好受一些。”
“嗯。”
“你这几天晚上都做噩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重复着一个梦，但每天半夜都看到你惊醒，
我很担心，
也很想帮你从梦魇里救出来，阿姜……你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吗？跟我刚刚问的有没有关系？”
闻言。
姜轻轻像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茫然的反问：“我……都做噩梦了吗？”
“嗯，吓醒，有时候在哭，挣扎……都没睡好，你看你都消瘦了，就这么几天身体状况也开始不好。”
看秦时忧心忡忡的样子。
姜轻轻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了。
因为。
他想找到原因。
迟疑了好久，姜轻轻还是不敢选择坦白，她怕说出来，会导致秦时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不是她多虑。
是秦时真的很在意她，很心疼她。
而上一世的陆心怡也是真的十恶不赦，真的就是个毒妇。
那么恶毒的法子，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心底思考着这种种，姜轻轻嘴上宽慰道：“秦时，你别担心，我可能只是需要时间。”
“阿姜，你这样的状况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秦时语气无奈，再度把姜轻轻拥入怀中，半晌才又说：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虽然你不肯说具体，但我也知道了大概，陆心怡会受到报应的！”
就算现在不要她的命。
但总有一天她会死的。
在她死之前，待在精神病院里饱受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未尝不是一种报复。
“嗯！”
姜轻轻点头，暗暗松了口气。
却听到秦时又问：“阿姜，你告诉我，我能帮你做些什么，怎样才能帮你从噩梦中走出来？”
“秦时，我……”
面对秦时希冀的目光，姜轻轻觉得很难过，忍不住又哭了。
她捂着脸摇头，边哭边重复着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秦时看得心疼，急忙把她抱紧，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他都想哭了。
“好了，别哭，不问你，再也不问你了。”
姜轻轻更咽着嗯了声，暗暗咬着唇，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模棱两可的说：
“我不敢再想起来，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嗯。不想。”
秦时嘴上应着，心里更加心疼，更加憎恨陆心怡。
到底是怎样的痛，才会让他的宝贝阿姜连做梦都那么痛苦？
他不敢想。
真的不敢仔细想。
姜轻轻抽噎了两声，情绪终于崩溃，理智也崩溃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
“我能清晰感受到那种撕扯的痛感，被割裂的感觉，还有血在往外涌，带着温度的血……
我想大叫求救，
可是我发不出声音，她把我的嘴堵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感受着自己被掏空……
她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明明是她把她自己弄成尿毒症的，却要割我的肾移植。
可她还是不肯放过我，她要掏空我……就像她说的那样，要把我的心肝脾肺挖出来喂狗。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恶毒到那种地步？为什么她非要置我于死地？”
终于。
还是说了出来。
明知道不该说，可是理智崩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
这是姜轻轻心底最大的秘密，也是最难以接受，最不敢触碰的记忆。
那么痛苦的噩梦。
那么绝望的经历。
“阿姜……”
秦时想说点什么安慰姜轻轻，但却发现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听姜轻轻说的这些，他都不敢想象，当时的姜轻轻遭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更无法感同身受！
这样无能的感觉，让他异常愤怒。
可他却要强行压下怒意，怕自己愤怒之下，会亲自揪着陆心怡打，甚至一刀捅死她。
怕因此他的宝贝阿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