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韩映秋没有说。
但朱夫人也听得明白,韩映秋无非想说,朱梅子配不上这祖开成。
朱夫人低了头,尴尬笑了笑:“少夫人既是明白了老婆子的意思,那老婆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到底是苏月遥的家里头人,也是我表姐以前就答应过的事情,我们家梅子日后总是要有个依靠。”
她叹了一口气:“我也看出来了,不管是三少爷还是少夫人,都不想我们梅子入你们这院子。既然如此,我们梅子的终身大事,你们总要操心些才是吧?”
她做出一副爱女情深的模样:“若是我表姐在,必然也会帮着我们操持这事儿。如今这般情况,若是你们都不管我们梅子,那我们就只能留在你们洛府,按照表姐和月遥的意思,让梅子做三少爷的妾室了。”
这话,让韩映秋稍稍冷了眸子:“朱夫人是想说,要么让我们想法子促成妹妹和祖开成的事情,要么就要将梅子送到这院子里来是吗?夫人……是在威胁我吗?”
“不不不,威胁是万万不敢的。”
朱夫人摆手:“我不能有这意思,但也盼着少夫人的心里头能明白。此次来许州城,我们一家三口便没想过要回去。”
话已至此,韩映秋看着朱夫人,却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母亲。
到底,她还愿意给朱家一次机会:“那我不妨也同夫人说实话了。”
朱夫人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韩映秋则道:“其实苏家苏月遥还有苏月遥的母亲究竟是如何答应了朱夫人,若她们还在世,会不会让朱夫人来洛府胡闹,你我的心里都清楚。你们如今不过就是想利用我们家爷对苏月遥的感情,也利用从前和苏家的关系,为朱梅子挣一个更好的未来,这一点我的心里很清楚,也很理解。”
她伸手,敲了敲桌子:“不管看在我们家爷还是看在苏家的面子的上,我愿意帮你们最后一次。但也请夫人记住,这是仅此一次。”
韩映秋的气势压人:“我会让媒婆去问过祖家的意思,若祖开成愿意和朱梅子接触,咱们能促成这桩婚事自然是好。但若他不愿意,也是他祖家的事情,而不是我洛家的事情。夫人的心里,可清楚我的意思?”
朱夫人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也看出,他们已经快要触及到韩映秋的底线了。
她本还想“据理力争”些什么,只是看着韩映秋那冰冷的眸色,她到底没有多言,反而起身,敷衍地对着韩映秋行了礼:“既是如此,就多谢少夫人了。”
韩映秋点头,让翠翠送了朱夫人出门。
翠翠回来之后,便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少夫人,他们也太过分了吧?那朱梅子怎么配得上祖家少爷?痴心妄想罢了。”
韩映秋苦笑:“好了,咱们又给自己找麻烦了。原是想着能让朱梅子的眼神从咱们爷的身上挪开,谁知道他们朱家这么猴急。”
韩映秋皱眉,觉得有些不妙:“你让薛阳和不追去查一查这个朱梅子。她今年不过十七,尚且不到十九,怎么朱家就这么着急着要将她嫁人?你去问问,她在下头的庄子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翠翠应声而去。
洛亭阳没过一会儿,也回了府中。
彼时韩映秋正在蚕房里头和娟娘一起说话,蚕房已经大多准备好,在娟娘的细心照料之下,金蚕的状态也好了许多。
而且这些日子,洛庭文几乎日日都来蚕房里头帮娟娘。说是作为洛家的大房,他也该尽一份力,但韩映秋看得明白,只怕这个洛庭文的心里头,如今也装下了娟娘呢。
洛亭阳来的时候,韩映秋正好和娟娘说完话。
陪着洛亭阳在这蚕房里转了一圈,才听洛亭阳道:“今儿朱夫人来我跟前儿诉苦,说你是善妒之人。”
韩映秋并不意外:“她下午在我这里吃了瘪,转头就去和你说了?”
洛亭阳也冷笑:“无非仗着苏家和月遥的关系,想让我妥协。祖家的事情你不必去管了,他们不给你我脸面,我也不愿给他们颜面。”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韩映秋有些诧异,却瞧着洛亭阳如同狐狸一般狡黠一笑:“明日一早,你等着看戏就是。”
洛亭阳还有戏要给自己看?
在一夜的期待里头,韩映秋第二日一早就起身了。
听着外头有动静,她也忙着洗漱。
洛亭阳躺在窗前榻上,微微睁眼的时候,瞧着韩映秋已然在梳妆,也有些失笑:“这么早就起了?”
韩映秋眨了眨眼,让翠翠将衣裳送进来:“你也快些起来,我迫不及待要看好戏了!”
洛亭阳被韩映秋如此笑容怔忪片刻,才起身也勾了唇角:“也好,人也该到了。金福,去请朱家三人来咱们院子里,说我有要事同他们说。”
金福在门外应声而去,洛亭阳让翠翠将今儿的早餐摆到院子里。待他们二人梳洗完毕,院子里的桌子上也摆了韩映秋爱吃的软酪和鱼粥。
洛亭阳自然而然地坐下,韩映秋也觉得,这就要到了夏日的末尾了,晨起的凉爽,还真是让人觉得日子正好。
朱家三人欢喜来到了这院子里的时候,是没想到饭桌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