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嘛呢?还债!债务是啥?不就是钱吗?没有概念,干嘛去还?所以,真正对钱没有概念的人是来钱容易的人,是不愁搞不到钱的人。
说这来钱容易的也分三六九等,往大了说,天下都是他的,出门从来不带钱,康熙也好,乾隆也罢,都喜欢微服私访,他们出门身上从来不带银子。往本事上说,李凡的曾祖就是个没啥概念的人,他想捞钱一点不难,就是李江,打小就没概念,即便是在艰难的时候,好像是在意家中是否有钱,可骨子里,还是没啥概念,李涌就更不用说了,开始还跟自己老爸学着弄俩钱,到后来,压根就没概念了。而李凡打小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成长,花销被严管,该用的从不短缺,等到自己上大学稍微那么捭阖了一下,这钱的概念也就捭阖的没了。这就是商人和能人间的区别,能人用钱,变钱,驱使钱做工具,商人是赚钱,玩钱,当钱的奴隶。
“你的意思是放弃纽约那边的官司?你打算重打锣鼓另开张?”刘道源傻乎乎的问方丹,“那你公司里存货我可是先预定了啊,那里面我相信有好东西!”
“滚!想得美!”方丹是真的生气了,“你到底还是个二胰子混混!压根不懂得经营!我有说关闭自己的拍卖公司吗?就是官司输掉了,我也不会关!”
“我懂那么多干嘛啊?多累啊!你看,这就是命,我小时候有老爹顶着,前些年有弟弟顶着,我混个饭钱就行了,现在,又有小老大罩着,我怕谁啊?我就喜欢在这场人间大戏里当个逗乐的配角,多好玩啊!”刘道源脸皮厚的可以,“这样,咱们去纽约的事情你答应我,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办,我现在就给你客串一次翻译,就老王那舌头?他想把事情说明白……太难了,干不干?”
刘道源伸出了手掌,方丹想了一秒钟,一巴掌拍过去,“成交!”
有了刘道源的翻译,王巍的话说的就溜多了,不过这小子翻译翻译就把自己也翻译进去了,他甚至也想插一脚了,气得方丹是真想揍他了。
王巍把薛万锦的谋划告诉了两人,中心意思就是:现在的公司因为受到债主的挤对,熬不过去了,申请破产重组,然后引进新的股东进入,将原来那些不配合的股东踢出局,这其实就是当年美国通用汽车公司重组的模式。
当年,美国通用汽车公司资不抵债,背负的包袱太重了,于是,干脆,宣布破产,按照美国的法律,这个破产其实就是把绝大部分小股东小股民的账赖掉了,并且,把资产重新评估,按照当时那个环境和条件,可以说是一文不值二文的被新的老板给收购了。在国内特殊时期的时候,不少人也玩过这样的把戏,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有大量的国有资产被侵吞了,一块地皮,倒闭企业占着,不值钱,可转手到了一些人手上,稍微换个花样,那就是旺地,地王!其实,这些手段都是从海外学回来的。在美国,华尔街最善于玩弄的把戏并不是炒股票,最赚钱的也不是倒腾那些股票,最赚钱的就是收购和出售公司,通用当时就是如此。
有如此机遇,方丹的兴趣肯定要比去打官司大多了,他可是典型的西方商人,这里面的细节都不用对他解释,他就全部了然,听到后来,兴奋的一个劲的给王巍倒酒,一个劲的跟王巍碰杯,他甚至都不问到底需要他出多少钱,就一口应承了,信誓旦旦的要在薛万锦的公司里也成为一个有分量的股东。
方丹想进入其他行业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只不过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没有适合他进入的行业,没有认可他,他也认可对方的合作伙伴。
方丹在欧洲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混得如此悲催呢?这不奇怪,西方人的思维与东方人是不一样的,方丹从他大学毕业进入家族公司的时候起,就已经被定格在那个行当里,何况他大学学的还就是那个专业,他接触的人要么是贵族圈子,要么是上流社会,谁会想得到他要改行?人家不那样想,他要是轻易的表露出来,那他在圈子里还怎么混?这种定格在西方实际上是渗透到每个人身上的,如果你想翻盘,想改变,那就得从小开始,比如,你能踢一脚好球,你善于表演,你在大学里的成绩非常优秀,或者你出身贫寒,自己脑子好使,发明了什么新东西,否则,铁匠的子子孙孙还是铁匠,警察的后代也还是警察。
大多数西方白人就是这样按部就班的过日子,但凡传统的正行里,都是这样一代代的延续,不信,去那些顶级工厂里看看就明白了。至于说第三产业,那些服务型的新兴行业,那就说不清了,没有人会一辈子干那个,也不会有人把那个当成事业去干,一个服务员干那个就是为了糊口,为了生存。你可以不乐意,你可以去寻找新路,可以去找适合自己的,自己喜欢的生活,但是,大多数寻找的结果就是“嬉皮士”“雅皮士”“流浪汉”和所谓的“环保社会工作者”。
方丹如何能够确定他在薛万锦的公司里就能改行呢?首先,这里是华夏,没有他在欧洲的那些羁绊,也没有谁会去歧视他。其次,他与这些股东接触后,发现这些人可是比他在欧洲的朋友实在多了,尤其是在拍卖公司里,人家压根就没想在那里赚钱,不过是凑份子,捧场子而已,这让方丹很放心。
这些人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