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君瑄没办法，找了一个角落给谭君皓打电话：“你在不在地下室？在的话就快点问问她，她在哪条路哪家店买的哪种蛋糕？”
谭君皓在地下室。
地下室已经装修完毕：大床、衣柜、柜子、空调、排气扇、浴室、电视……除了网络手机和电脑，其它的都有，可是：“杜宝芸疯了。”
忽然就疯了！
前一夜还好好的，会哭会喊会叫会骂……等第二天再来，她就疯了。
“她疯得很离谱。”
“拉屎拉尿全部拉在身上。”
“妈妈让她去厕所，她就拉到床上，说床上是厕所。”
“地下室臭气熏人。”
“全部换成新的，还是臭得头晕想吐。我实在是受不了，就把她绑在马桶上。吃睡拉撒她都在马桶上。”
“跟她说话，她也听不懂。”
“问她要什么，她就唱歌，然后傻笑，一遍接一遍，像开了循环。”
谭君瑄连拍脑门，这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当初留着她的命，就是想让她应应急，可结果？疯了？
想过她会死！
想过她会妥协！
却没有想过她会疯！
谭君瑄看腕表，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她再不走傅墨榕要怀疑了：“先不管这些，你去问问她。万一她对这些敏感，不就说出来了？”
谭君皓一向听她的话。
就算知道要撞南墙，他也会听她的话撞上去。他捂着鼻子走向浴室。
杜宝芸坐在马桶上。
她披头散发，满脸脏污。她上半身穿着睡衣，没有穿裤子。她身上绑着粗绳，和马桶绑在一起。
她坐在那里自愉自乐，咦咦呀呀唱着歌。听见脚步声，她寻着声音看过来。看见是他，她咧开嘴笑：“吃吃吃吃……吃肉肉，肉肉……”
想必又拉了。
捂着鼻子都闻到了臭味。
谭君皓那叫一个恼火，装修的时候还没有疯，马桶选的普通马桶。早知道她会疯，他就选智能马桶。
不行了不行了，要换要换！
他伸手过去放水，连冲了好几次才敢隔着衣服喘口气，再问她：“你想不想吃蛋糕？”
“吃肉肉。”
“没有肉，只有蛋糕。”
杜宝芸哇一声哭了：“吃肉……吃肉肉……我要吃肉肉……”
谭君皓怕谭君瑄不相信，他挂了电话换成视频连线，让她看看杜宝芸的样子：“完全没法沟通。脑子里面只有肉。姐，你确定要继续留着她？你要点个头，我立即把她干掉。”
杜宝芸还在哭，眼中却闪过一道异样的光。那道光很快很快，快得无法捕捉就已经消失不见。
谭君瑄头疼，隔着视频对杜宝芸说：“杜宝芸，你不要再哭，你好好跟我说话，我就让他给你肉肉吃。”
杜宝芸不哭了，却痴傻的看着屏幕，好像从来没见过似的。然而她眼底却翻涌着情绪，隐藏的情绪。
“对，就这样。乖。”
“……”
“杜宝芸，我问你，你还记得夏花楹吗？就是傅墨榕，就是姐夫的妈妈，你还记得她吗？还记得给她买过什么蛋糕吗？你告诉我，你在哪里给她买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