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听到这里,吸了口凉气。
阿娴今天中午给自己送点心时,特意留下来,像是想等自己吃完收餐具,原来就是想看着自己吃掉有毒的食物,然后尽快清理有毒的罪证。
金凤台勃然大怒,又一阵后怕:“所以你的意思是想灭我金家满门?想让我们整个金家都为你的男人填命?年哥自己身为仓库管理员,没有做好本职工作,造成火灾,还险些害了两条人命,我解雇他,有什么错?我没有起诉他,没送他去坐牢,已经是看在他两代为金家操劳的份上了!”
厉曼瑶也哽咽着:“阿娴啊,你一向是个明白人,这次这么头脑这么不清楚呢?就为了这事,居然想给我们整个金家投毒?年哥的死,只是个意外……怎么能算到我们头上?”
阿娴一咬唇,俯下身去,再不说什么了。
金凤台恼恨不已,正要一挥手,让管家送阿娴去警局,却听霍慎修幽冷开口:
“慢着。”
他哗然起身,缓步走到阿娴跟前:“真的只是你个人想为情人报仇?”
阿娴冷笑着抬起头,满眼眶含着泪:“没人指示我。现在事发了,虽然没成功,但我也对得住年哥了,你们想怎么样处置我都行。坐一辈子牢,我都认了。”
霍慎修冷笑:“毒药你是怎么搞到手的?”
阿娴很笃定地回答:“我找黑市拿的小贩买的。”
霍慎修唇边浮出讽刺:“是吗,找的哪个小贩?叫什么,联系方式是什么?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他还偏偏不信,一个看着老实的普通女佣,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随随便便能搞到市面上禁了的药。
阿娴牙根一咬:“我就随便去找的……一手给药,一手给钱,哪里还会记下人家的联系方式,更不可能打听人家叫什么吧……至于长相年龄……我只知道是个男的,年轻人,像个小混混……长相说不出有什么特别,就大众脸。”
霍慎修冷声:“还有呢?继续编啊。”
虽然他没有在本国生活过,但不管哪个国家都一样,尤其是相对于发达,法律严明的首都——
要是禁药这么好搞到手,那整个城市将会无法无天,乱了套。
如果代号K的毒性这么厉害,阿娴一个与黑道从没交易过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这么买得到。就算拿着钱,也不可能顺利购入。
当然,除非这毒药,是有背景强大的人给她的。
金凤台也看出儿子的怀疑,对着阿娴怒斥一声:“阿娴,你说老实话,还能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阿娴崩溃状,却还是豁出去了,牙关咬得死死:“总之就是没人指示我,再问一百遍也是一样,我就是纯粹为了给年哥报仇!我就想让你们金家每个人都跟年哥一样,就不想年哥那么委屈地死了……”
说着,情绪到了激动处,嚎啕大哭,四肢踢打起来。
管家怕惊扰了主家,忙让男佣压制住女人。
金凤台看她死活就是坚持是自己做的,心生厌恶,再懒得说什么:“带她去警局。”
“是。拿督。”管家带人下去了。
一楼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霍慎修正要带苏蜜上楼,被金凤台喊住,也就让苏蜜先回房。
厉曼瑶知道丈夫有话想单独对霍慎修说,也没打扰,加上阿娴的事,估计弄得有点心神不定,推着儿子也上去了。
客厅内只剩下父子两人。
金凤台望向儿子:“你是不是还是怀疑阿娴背后有人?”
霍慎修眸色闪了一下:“这种禁掉的毒药不是大白菜,不是随便就能轻易买到的,这个女佣胆子也不可能那么大,要是没人撑腰,我不认为她区区一个普通佣人,敢做到这一步。”
金凤台半天没讲话,许久才道:“其实我也这么认为。阿娴在金家做了好些年,性子一向老实,内向,别说去黑市找那些黑道的买禁药,就算跟外人接触,都怕生。就算她真的对年哥感情深,想为他报仇,没有人撑腰,只怕也难得下这种狠手。放心,这件事我会查下去。一定不会姑息。”
霍慎修眼睫一抬:“要是查到了,您确定真的不会姑息吗?”
金凤台微微一拧眉:“你是什么意思……”
“能在背后支持阿娴又让阿娴听话的人,十有八九是金家内部成员,想必这一点,您也很清楚。万一,”霍慎修唇瓣沁出一缕说不出的凉意,“我是说万一,查到的那个人,是金家很重要的人,甚至对于您来说,很重要的人,您确定能不留情面,绝不姑息?”
金凤台一时说不出话。
“我先上楼了。”霍慎修见他被问住,也就一颔首,转身上去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对金凤台提起苏蜜前两次在本国的意外可能也有人幕后指使,而且,可能和这次的幕后人,是同一个人。
以金凤台在金家的地位身份,就算知道了一些事情,知道了一些人在出幺蛾子,恐怕也很难动手。
尤其,如果那个人是对于金家很重要的人,金凤台只怕更是只能私下训斥几句,为了家族颜面,总不可能将那人真的送去警局绳之以法,广而告之。
目前,敌在暗,还不确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