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梨看白屹洵和温言柒相谈甚欢,胡思乱想了一通,可瞧着他们面上的笑容,心中的烦忧瞬间就被压下去了。
杞人忧天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便不去多想,看向一直盯着吴有钱看着的章五花。
不禁想到她的结局,拧了拧眉,顿一会儿,才给她倒了一杯果酒,诧异地问。
"章嫂子会刺绣,可有在绣楼当绣娘?"
章五花听到苏棠梨的声音,将目光收回来,看向她摇头说,"没有,出嫁前,我是在娘家的绣铺帮忙,成亲后,我就待在家里,没有去绣铺帮忙了。"
"我跟相公虽然不是富裕的人家,但相公今年当了秀才,每个月也能拿到知府给的银子。"
"而且还能免税,所以我们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差。"
"我原本是想去绣楼卖绣品,但相公说,不需要我担心银子的事情。"
说着,章五花的面上还带着羞涩的笑容,"相公说,女红很伤眼睛,喜欢做绣品就绣绣,不必为了银子去做绣品。"
"所以,我也只是在家中偶尔做些衣服枕套。"
闻言,苏棠梨看着腼腆的章五花,眉眼含笑,又抬眸看了一眼喝得正欢的吴有钱,笑了笑。
不愧是白屹洵的同窗,果然是疼媳妇的。
但....
"那嫂子可喜欢刺绣?"
"喜欢,我自幼就学习刺绣,也有十多年了,虽然没有去绣铺做事了,但我在家里有空就做刺绣。"
章五花笑着点头,又困惑地看向苏棠梨问,"苏弟妹怎么忽然问我这个?"
"不瞒嫂子,我想开一家绣堂,培养绣娘。",苏棠梨浅笑了一声,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因为我还想开一家绣楼,但请绣娘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不如自己培养绣娘。"
章五花听着,都惊愕了一下,这开绣楼做生意,和去绣楼卖绣品,这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正经女子是不会自己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便震惊地看向苏棠梨问。
"弟妹想开一家绣楼?我是听相公说白家不如之前,但已经这么困难,让弟妹出去做生意吗?"
"不是。",苏棠梨还顿了一下,笑着解释说,"我想开绣楼,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当然啦,还有赚钱。"
"我学了那么多年的刺绣,若是不开个绣楼,就待在家里岂不是很可惜。"
章五花有些不太能理解,"可是白二郎会科考当官,怎么会让你出去做生意?"
"咱们女子,就相夫教子就好了,抛头露面,会坏名声,影响很不好,会让人指点议论的。"
苏棠梨听着,只是再轻声解释,"夫君也很支持我,虽然女子做生意是会有诸多不方便,但这个没有关系,把握好分寸就好。"
说着,见章五花皱眉,知晓自己的想法跟她有出入,也不把现代人的思想强塞给她。
可想到她的结局,便缓缓说自己的看法,"女子出嫁为妇,是该相夫教子,可也不应该没有自己的事情做。"
"毕竟我的生活里,不会只有相公和孩子啊。"
"因为我不仅仅是妻子,会是母亲,也是我自己啊。"
"那我往后要成为什么样子,要过什么样子的生活,当然要靠着自己去努力。"
"就如我要当绣娘,开一家大绣楼,跟世人展现刺绣的魅力。"
"那既然知晓自己要什么,就去做啊,怎么能因为世人的眼光,就轻易放弃,做应该成为的人。"
"我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而不是做应该成为的人。"
"虽然可能会有很多的困难,但付出甘之如饴,那么所得便会归于欢喜。"
"这个过程可是很有趣的。"
章五花听着,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为什么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她都听得懂。
可连起来,她就不懂了呢?
可是,好像很有道理。
"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而不是做应该成为的人?"
见章五花不懂,苏棠梨看向她,轻笑着点头,"就好比,女子出嫁,就该相夫教子,生活的一切,只有相公和孩子,再无其他。"
"但,这不是应该的吗?"
"对啊,世人都这么想的,所以我才不要成为这样应该成为的人。"
章五花听着,好像懂了,但又好像没有明白,可她看着苏棠梨,却是不受控制流露出敬佩的目光。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因为我一直遵循着三从四德,弟妹这番话,有些,有些,离经叛道。"
苏棠梨挑了挑眉,看着小心翼翼又拘谨的章五花,同她说,"或许嫂嫂听着觉得我很奇怪,但在我看来,女子可以驰骋天下,追求的不仅仅闺房之乐,而是长空万里。"
"这个....."
章五花听着震惊,却又觉得好像有股气流在内心窜动,久久才平静,看着苏棠梨又拧眉说。
"驰骋天下,这种话,咱们女子可不好直言的。"
"如果是之前,我不会同人说这样的话。",苏棠梨说着,眼中含着柔笑,"因为这种话传出去,我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