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珺砚从布桩出来后,直接去了城北的村庄看稻田,韩大同和她约定好,将书抄好后,也朝着城北外的稻田去。
许平旺和白迁则是去拜访南怀书院教农学的夫子,大家分头行动,这样做事就快。
"这是一亩的稻田,怎么看起来这么大?",韩大同跟着晏珺砚先去看山上的稻田,一眼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的是湖。
"这淹得也太狠了吧,我一根这么长的树枝都能被淹没。"
晏珺砚闻言,先绕着水边走了一圈,再看向神色难办的韩大同说,"如果不是淹没得狠,咱们能这么便宜却买这么大的稻田?"
"这倒也是。",韩大同叹气,又无奈道,"只是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你看啊,这稻田的通水性本就不好,且位在水涝处,周遭的稻田又互相堵着,很是难办啊。"
话落,他见晏珺砚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包的白色粉末,疑惑问,"晏大郎,你这是什么?"
"吸水的糠粉,先试试能不能改善土壤的性质,将水都疏通。",晏珺砚将粉末都洒在田里。
见韩大同一脸惊愕的样子,便给他解惑说,"上次我跟白二郎一起来买稻田,我装了一瓶水回去,研究了数日,试过了很多法子。"
"发现将这种粉末洒进去,水的高度就慢慢往下降,所以我今天就试试。"
韩大同听着一脸敬佩,"晏大郎果然是闷声做大事的人,竟然还研究了这水。"
"并非我一人的功劳。",晏珺砚将粉末递给韩大同,让他闻闻,就听他惊讶道,"药味?"
"嗯,白二郎懂医术,通晓药材,我在学院后山研究稻苗,他则是摘药草,想法子改善土壤的吸水性。"
"这段时间,白二郎用很多药草试过了,对比效果后,我们就打算先用这种粉末试试。"
韩大同再次感慨,"厉害,你们都是不动声色就干大事的人。"
"比起废话,我喜欢行动。"
"呃....我很怀疑你在内涵我。"
"知道就好,所以做事。"
"得嘞!"
韩大同接过晏珺砚扔给来的粉末包,忙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往稻田里洒,就见他又拿了锄头锄地。
便说,"我来锄地,你来洒吧?"
晏珺砚继续锄地,只是淡然道,"不了,就你那小胳膊小腿,拿得动锄头吗?"
"不是,晏大郎,你这就很瞧不起人了,怎么说我也是农户出生啊,还能拿不动锄头。"
"哦?那你来?"
"来就...哎哟!"
韩大同接过晏珺砚扔来的锄头,触不及防的重量险些让他摔下去,就见晏珺砚一脸神色冷漠地看着他,便尴尬又讪笑地把锄头给晏珺砚。
"那个,你来,你来。"
晏珺砚懒得搭理韩大同,接过锄头,继续锄地,又听他诧异地问,"你不也是自幼读书,同样是书生,拿得习惯的难道不是笔墨,怎么锄头用得这么顺畅?"
"我是家中的长子,也是唯一的男丁,如果我拿不动锄头,我家人吃什么?"
韩大同听着,想到晏珺砚家中的情况,脸上刚刚浮现同情之色,就被他冷淡的声音打断了。
"你用不着怜悯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晏珺砚不用看韩大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习惯的冷声道,"我家中的布桩不比你之前的食肆盈利少,而且我妹妹懂事,还有能干的长姐。"
"我阿奶和阿娘都通情达理,从不会用孝道束缚我。"
"相对比,你家呢,你虽然有阿爷阿奶,只是可惜,他们更重视你大伯一家。"
"你阿爹虽然疼你,但更疼爱你的弟弟,你阿娘虽是慈母,可说白了是性情懦弱。"
"不然你弟弟游手好闲也就罢了,还赌博,将家产都败光,你阿爹只会说你没有教导好你弟弟。"
"而且,家中的银子,多半都用在你弟弟的身上,哪怕是你的学费,都是你自己赚的。"
"不然,你累死累活在书肆抄书做什么?"
"可是,你再辛苦赚的银子,交给你阿娘,转手到了你弟弟的手上。"
说着,晏珺砚看向神色难看的韩大同,依旧淡然道,"所以,你还同情我吗?"
韩大同捏着粉末的手紧了紧,想到自己的家,无奈苦涩一笑,"对啊,我同情你什么。"
晏大郎虽然没有爹,但他有宠爱的家人,他呢,有爹娘,但带来他的压抑感胜过亲情。
"我说这些,不是在挖苦你。",晏珺砚见韩大同的面色不好,难得解释了一句,"只是想同你说,同情自己和同情别人,都没有用。"
"有这个时间,不如提高自己的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
话落,她瞧见韩大同苍白的脸,又多说了几句,"愚孝和愚蠢,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读书人重孝道,但也非是愚孝,你如果想往后高鹏展翅,那你就要分辨孝道和愚孝的区别。"
"太过的孝道,只会给你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我想,你大概不希望看到自己辛苦赚的银子,都被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