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陆家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纷纷集中在陆老爷子病房外。
陆氏倏然之间遭遇重创,公司距离破产只差了个形势,老爷子病重,没人镇场子,陆家其他人对害了陆氏的大房一脉恨之入骨,在这样的情况下,家族内部矛盾自然也跟着爆发了出来。
谁都知道陆老爷子一生驰骋商场,手上肯定还留着东西。
那是陆家最后的希望了。
自然是撕破了脸也要抢到手。
几房的人在走廊上吵翻了天,似乎浑然忘记了门里面需要静养的老爷子,惹得过路的人频频侧目,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豪门阔太,跟泼妇一样撕扯,有人鄙夷,有人叹息。
吵闹声让其他病人都没法休息,但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劝架。
就在这一片鸡飞狗跳的时候,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陆承原本低着头颓废地靠在一旁,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星阑。
陆承死死地盯着那个秀挺如竹的少年,出口的冷笑声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陆星阑,你竟然还有脸来见爷爷?!”
陆星阑没理他,视线冰冷的扫视全场,没看到想见的人,垂着眼睛站在一旁,眉眼间尽是冰冷与凉薄。
陆家人看到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是气到了极点。
陆琪指着他,怒声骂道,“陆星阑,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吃陆家的,穿陆家的,最后却还要联合云倾那个贱人,反过来毁了陆家,果然跟你那个死去的妈一样贱!”
陆星阑眼神冷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地握紧。
陆家其他人也怨恨地指责起来。
“陆星阑,你到底想怎么样?!陆家是待云倾不够好,但爷爷是怎么关心栽培你的,你都忘了吗?我们也没有让你做很难的事情,只是让你为陆家,向云倾求个情而已,你为什么不愿意?!”
“陆星阑,你去看看爷爷,他被你气成那个样子,你怎么忍心?!若是陆家真的就此没了,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陆家在,你还是尊贵的六少爷,陆家毁了,你也会一无所有,我们陆家究竟有哪一点对不起你,让你这么狼心狗肺地害我们?!”
但无论他们怎么骂,怎么劝,陆星阑始终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陆家人差点儿被活生生气死过去。
陆琪刚才在陆家人那里受了一肚子气,见陆星阑是真的铁了心不肯帮陆家,随手捞起一个保温杯,面色狰狞地朝着陆星阑砸了过去,“下贱胚子,去死吧!”
眼看着保温杯就要砸到陆星阑脸上,忽然一只手从陆星阑身后伸出来,先一步抓住了那只保温杯。
陆星阑抬起眼皮。
陆承双眼死死地盯住了一个方向。
一直躲在他身边,唯恐被陆家人撕打的云千柔,也咬着牙看了过去。
下一秒钟,那只保温杯被那只手的主人丢了回去,然后精准无误地招呼在了陆琪脸上。
陆琪被砸重了脸,捂着额头发出一声惨叫,当即就往后倒。
陆夫人面色一变,慌忙去扶女儿,就连陆琪额头上青了好大一片,捂着头,疼的直抽。
陆夫人脸上多出怒气,转头朝着对面看了过去。
猫儿拍了拍手,冷哼一声,从陆星阑面前,转身跑到另外一个人身后去了。
众人循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云倾亭亭玉立地站在陆星阑身后,雪白的长风衣,黑发散在肩头,从头精致到脚,气质疏冷优雅。
她乌黑的眼睛雾蒙蒙的,盯着现场所有人,完全看不出情绪。
明明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却没由来的令人心底发憷。
陆家人乍然间看到云倾,都愣了下。
等反应过来,这是导致陆氏破产的罪魁祸首之后,都用一种恨毒了的眼神,盯住了云倾。
“云倾,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云倾,你赶紧把陆家的东西还给我们,不然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云倾抬手撩了一下漆黑的长发,娇艳的嘴唇翘起一个讥诮的弧度,“想来陆家还是不够惨,不然你们怎么还会有力气动手打人……”
话语中的威胁之意,让现场的陆家人,脸色集体扭曲了一下。
“云倾,对不起你的,是陆承和云千柔,你有本事你直接去弄死他们两个,凭什么针对我们?!我们可没有害过你!”
云倾精致的眉眼一弯,目光冰冷,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原来你们也知道,害了陆家的是陆承和云千柔,那你们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陆星阑身上,是什么意思?”
“笑话!”陆老夫人被陆父扶着,怒气汹汹地走到了前方,“陆星阑吃我们陆家的,用我们陆家的,老爷子精心栽培了他这么多年,他承了陆家那么多恩,却在陆家有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如此忘恩负义的子孙,我们当然有资格管教他!”
云倾看着多面气势阴沉的老太太,毫无温度地笑了笑,“可是要陆氏破产的,是京城云氏,陆星阑又不认识京城云氏的人,他能做什么?”
陆老夫人指着云倾的脸,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