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洗漱,打开门,院落里站着不少的人。
顾兮兮回想了下,似乎都是大牛村李姓家的婶娘们。
见她与李君泽出现,那群叽叽喳喳的妇人好似找到突破口般,蜂拥而上。
“哎哟喂,这都马上要辰时咯,你们怎得还在睡懒觉啊?”
“平日这个点,你家在城里的铺子,都该开门迎客了吧!”
“年轻人就要多勤快些,如此懒惰,怎能兴旺家业?”
一群妇人们围上来,对着顾兮兮和李君泽两人指指点点。
顾兮兮望向才刚刚鱼肚泛白的天际。
还没到辰时,这些人就闯进她们家,还真是不速之客呢。
说话间,她娘王双花已经从灶房里捧着粥走出来。
“饭已经做好,老嫂子们可吃过早饭?要不一起吃点?”
几人面面相觑,毫不客气走进堂屋,在饭桌前坐下。
顾兮兮瞧见这几人里,还有刘芸。
那几个妇人才刚坐下,马上喋喋不休讲起话。
“承孝她媳妇啊,你家咋地早饭还有荤腥?就算在城里挣下银子,也不该这么糟蹋啊。”
“就是,这些腊肉三白三红夹层,一看就是上好的,也不说给严诚叔和翠芬婶娘他们送去些?”
“我看承孝他家可以,今年请祖宗的事儿,就落他家吧。”
“...”
过年请祖宗回家,是千百年传下来的风俗。
李姓在大牛村是个大姓氏,自然对请祖宗一事儿,尤为重视。
李家一族里,最有话语权的就是李君泽爷爷李严诚。
往常年祖宗都是请在李家老宅那边。
李严诚是个甩手掌柜,通常都是曾翠芬一手操办到位。
今年怎得变卦,差事要轮到李君泽家头上?
“族里昨个儿下午刚商议过,严诚叔他们二老年岁已高,咱们怎么能忍心看着他们今年还得受累请祖宗?”
“所以这事儿啊,就得往下轮。”
年纪稍大的那个妇人刚说完,刘芸跟着迫不及待开口。
“弟妹,这都是大家一起商定之后作出的决定。”
“你大哥膝下无儿子,承忠家里上个月刚添一对双胞胎。”
“左右来看,也就你们家最适合请祖宗回来。”
“况且你家君泽明年还要乡试,多给祖宗烧香保佑,指不定祖坟冒青烟,就让他给过了。”
几个妇人面色不悦的瞪刘芸一眼,什么叫祖坟冒青烟?
她们知道刘芸向来跟李君泽一家不对付。
不过李君泽的祖宗,不也是她们几家的祖宗吗?
“总而言之,双花,这事儿,就交给你家了。”
年长的那个妇人再度开口。
“蓉嫂...这我家也是小媳妇头一年进门,年关事多忙的紧,请祖宗的事儿...”
王双花犹豫着,还是打算推辞掉。
那年长妇人蓉嫂瞪眼,“这是族里的规矩。”
王双花未说完的话还卡在嗓子眼里,尬愣在原地。
刘芸瞧着她那副被欺负还不敢还手的模样,袖子捂嘴偷着乐。
其他几个妇人眼里,全然也都是幸灾乐祸。
顾兮兮看在眼里,叹口气。
这些人就是仗着她娘王双花脾气软心地善,就往死里欺负。
屋子里面几乎坐满妇人,虽说都是同性一家子,但到底男女有别。
所以李君泽只在院落里站着回避,并未跟进来。
“蓉伯娘,这规矩好像不对吧?”
顾兮兮眨巴着眼睛,十三四模样,最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她清脆声音出口,堂屋里的妇人们都朝她看过去。
“大人说话,你个黄毛丫头插什么嘴?”
刘芸眼底闪过一丝憎恨,自打这个顾兮兮被王双花买回来给李君泽冲喜后,三番五次坏她家的好事。
要不是有旁人在场,她都恨不得亲自动手掐死顾兮兮。
“大伯娘...”
顾兮兮笑吟吟看向她。
刘芸眼皮子突突直跳,总觉得被这小丫头片子盯上,绝对没什么好事。
“大伯可是爷爷的长子,按规矩,不该他来过年请祖宗回家?”
“而且当初分家,留在李家老宅的,是你们。”
“要君泽请祖宗,是因着他父亲已不在人世。”
“难不成,大伯也死了?”
刘芸拍桌而起,“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顾兮兮目光继续扫过在场其他的妇人。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
这一大早她们眼巴巴上门,找她娘王双花说年底请祖宗的事儿,恐怕是刘芸许了好处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让人起早。
“规矩坏了,那可是要惹来祖宗们不高兴的,到时候不保佑咱们李家福泽安康事儿小,这万一...再出个别的什么岔子?”
随着顾兮兮话音落下,几个妇人脸色‘唰——’的巨变。
农户庄稼汉多是靠天吃饭,她们也最信鬼神。
“君泽他媳妇,你你你...你可别乱讲。”
“害,其实谁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