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咱们玄水观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厢房门关上后,顾兮兮好奇出声问道。
想起上次斗法会上,她提及自己是玄水观的人时候,周围那些道士目光似都带着异样。
顾兮兮打探过,二十多年前时候,玄水观还是这严州城第一大观。
如今怎得破败成这幅模样?
“咱们玄水观以前啊...”
回忆往日繁华,纯惠婆婆苍白脸上浮现和煦笑容。
但很快,她又摇头,说道:“其实没什么。”
“妙兮,重振道观一事,你不必着急,量力而行就是。”
“咱们玄水观的道统能后继有人,我已是心有满足。”
纯惠婆婆语重心长道。
顾兮兮表面上点头,内心其实另有盘算。
重振玄水观,是必然的。
毕竟她前世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观主,将玄水观光扬壮大。
不管大明国的玄水观,和前世二十一世纪的玄水观,到底是不是同一家,顾兮兮都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在这里实现自己未了的心愿。
她将带来的一应吃食衣物留给纯惠婆婆。
等王胖子回来,同他讲明,要了一车木炭,二人便一道下山往牙行走。
王胖子推着独轮车,一路上都在同顾兮兮叽喳唠嗑个不停。
顾兮兮有心事,偶尔‘嗯’‘好’两声的回应他。
车子停在牙行门口,付银钱的时候,顾兮兮多给出王胖子十两的银子来。
“过不了两日,我就要回大牛村,师叔和道观那边就劳烦你多加看照。”
“观主说的哪里话,应该的应该的...”
王胖子嘴上客气着,手上动作麻溜将银子揣入怀。
纯惠婆婆是个内功高手,顾兮兮自然不担心灵一观的陆真人再找上门去。
况且瞧着今日陆真人没再追究下去的样子,日后应当不会再因斗法会破阵反噬之事而去玄水观要说法。
第二日,顾兮兮一早就梳洗起床,去城外送李安言。
刘公公虽为钦差大人,但这回京倒是没弄出多大的阵仗来。
只带来时的两队人马,护送着李安言回京都。
李安言坐的马车同样低调朴素,不过比起来平日那些,大上许多。
她在这样马车里,倒能活动自如。
“兮兮,若是有空,你可定要来京城寻我,我定带你在京城吃喝玩乐个遍。”李安言眨巴着眼睛,瞧不出半分别离的悲凉。
顾兮兮知道,安言心中同她一样,定然都是不舍的,不过安言总想将好的那一面留出来。
“好安言,一定会去找你的。”顾兮兮点头承诺。
已经到时辰,李安言目光有意无意的总瞥向城门口方向。
“公主,咱们该出发了。”
刘公公上前,稍作躬身,恭敬提醒道。
“是...是吗?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李安言讪讪然讲道,神色几分不自然。
顾兮兮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出声对刘公公道:
“公公莫急,安言还有几句话没同我讲完,就快了。”
就在这时,城门口,一个青衫布衣男子脚步匆忙。
是施文轩。
李安言看到他,眼眸瞬间升腾起光亮,即便柳月言已经出家为尼,可她二人之间,仍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想到两人天差地别的身份,李安言‘咻’的眸光又快速冷淡下去。
“安言...”
显然,施文轩是为她而来。
“施文轩,如你所见,其实我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去京都,你我一别,或将是永远。”
真到坦白与分别的这一刻,和无数次脑海里设想过的情景都不同,李安言发觉自己竟是出奇平静。
“安言,我会去京都找你。”施文轩认真道。
“很快,不会让你等太久,明年秋闱过后,我一定会去京城。”
李安言猛地抬起头,这才是她想看到的施文轩,也正是她曾经欣赏的人。
她知道以施文轩的才学,明年秋闱乡试,必然会成绩出众。
可仅凭此就想去京城谋得一席之地,还差得远。
大明国选驸马虽不重门第,但若非状元、榜眼、探花,她父皇恐怕也不会轻易让她下嫁。
若是选择这条路,必将千难万险。
“施文轩,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可知道...我...”
李安言欲言又止,她想要直言自己的身份,可心中同时无比清楚,有些东西一旦挑明,就再回不去。
“安言,我知道。”施文轩出奇的平静。
“傅兄和君泽兄都已知会过我。”
李安言望着他那双微微漾起神情的目光,有些出神。
明知她二人之间的鸿沟,却仍愿为此放手一搏去拼尽全力谋求,值得吗?
许是猜到李安言在想什么,施文轩轻轻一笑。
“有些事情,总要试过才知道能不能成。”
“若是连尝试都没有,我怕日后的自己,真的会后悔。”
他这话说完,趁着李安言不注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