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自知,此番丹田受损,他将再无法有任何的精进。
他心中忍不住默默哀叹。
可惜他德音观下面弟子,各个平庸。
千年传承,竟是要断送于他手中。
肖真人偏要杀人诛心,感慨道:“可惜了,严州城内,全真派就你们德音观一家。”
“如今竟也要彻底没落。”
灵一观的做派属于灵宝派,善用各类法器和符箓。
灵宝派与玄水观太一道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后世皆归入正一教。
相比之下,全真派更为注重自身修行。
讲究丹田炼气、修身养性。
他们倒是也用法器与符箓,却没那般重视。
德音观老道心里气得很,恨自己没有个像样的法器。
不过就算有,他也未必能是肖真人的对手。
那混金玲,据说是灵一观的镇观之宝。
初代灵一观主,就是凭着混金玲才得以在严州城站稳脚步的。
全真派与灵宝派还有太一派,就好像剑、气之争那般。
剑道以招式上乘者为高手,往往求得一把绝世好剑,即可称霸天下,人剑合一,是剑道高手追求的最高境界。
气道更重内功,内力高者,可碾压一切,剑仅为杀人的工具,气道高手仗着内力强横,素来我行我狂。
肖真人捏着八字胡,一声轻哼,收回目光。
反正那德音观老道在他眼中已是宛若死人。
他可不信,这世间还能有人妙手回春,连阵法反噬的伤都能治好?
肖真人势头正盛,祁姓小道士跟着风光,他朝四周不屑瞥上一眼后,嚷声道:
“还有人来破阵吗?”
“你们要是都不上来,那这得算我师父赢吧?”
祁姓小道士眼看着日头差不多也快到正南。
他得意看向李安言,“小道姑,要是没人能破得了我师父阵法,这五百两银子又该如何算?”
“是不是该算作我灵一观的?”
“你!”李安言面色骤变。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同她讲话。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知道有人能破得了你们这破阵。”李安言撇嘴,不满道。
“什么人还敢破我师父的阵法?你口中的那人今日连面都不敢露,怕是已经怂软腿吧。”祁姓道士回怼。
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李安言。
显然是暗中窥探李安言的美色。
“等着吧,她很快就会来的。”李安言信誓旦旦道。
她相信顾兮兮一定不会失约。
祁姓小道士不屑一笑,“这马上就要午时。”
“胜负已定,难不成真有人能在一炷香时间内破阵?”
顾兮兮赶到的时候,恰好听见祁姓小道士的这话。
她耳力极好,自然听个清楚。
就剩一炷香的时间?
望着面前人山人海,顾兮兮犯难。
要如何最快地穿过面前人群?
看来,只有‘飞’过去。
顾兮兮深吸一口气,脚下骤然发力,凌空而起。
借着众人肩膀,飞速接近府衙门口。
她身轻如燕,动作极为轻巧。
被她踩到的人,只觉肩膀好似被人轻拍一下那般。
“玄水观妙兮,前来破阵。”
...
李君泽说与施文轩有约,自是撒了谎,骗顾兮兮的。
他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
他又何尝不是呢?
李君泽望着顾兮兮消失在巷尾的身影,淡然地收回目光。
他加快脚步,心想着,若是来得及,或许还能去府衙凑眼热闹,看看那斗法会。
李君泽脚步停驻在一处无人小巷里。
不多时,他身后出现一人。
那人虽穿长衫,但浑身上下都透着穷酸气。
李君泽从怀里掏出一沓字迹干涸的宣纸。
“这就是按你那题目做的文章。”
“还有二十两银子,也是你的。”
长衫男子将文章和银子都接过去,他显得很不好意思,同时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神色。
“唐公子花银子请我写文章,你主动将这活计揽过去不说,怎得还反倒要再给我银子?”
李君泽轻轻一笑,认真道:“自然是为的那书院小考题目。”
“我担心这第一被他人抢去,所以先下手为强。”
说话间,长衫男子已经将李君泽的几篇文章全部翻阅完毕。
他脸上露出十分钦佩神色。
几篇文章皆是从不同角度出发所作,但每一篇,都精彩绝伦。
长衫男子自愧不如,自知他是无法作出如李君泽这般文章的。
他听李君泽这意思,似是决心要拿清风书院的小考第一。
也就是说,这几篇文章,还不是李君泽所作最好的。
长衫男子忍不住想,若要作出拿第一的文章,李君泽又会怎么写?
“唐启只说给你银子,叫你帮着做文章,可没说叫你的文章一定拿得到第一。”
“这是笔稳赚不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