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多的是山珍海味、玉露珍馐,可李安言不喜欢那些,她偏爱民间小吃。
尤其是严州城的茶点,枣泥糕、马蹄酥、酸果糕等。
眼下距离午时,到还有些功夫。
李安言最爱吃的那家茶铺,倒是离着牙行不远。
顾兮兮同王双花打了声招呼,打算先跟李安言去买些茶点回来。
王双花去西市买菜,刚回来不久,见到李安言,她只是笑着点下头,便算打过招呼。
菜篮子里有条刚宰杀不久的鲜鱼。
王双花到牙行后院灶房,将那鱼摸出,琢磨着炖个汤。
这鱼原本是她留作晚上做菜的。
李安言留在牙行吃饭,那必然多张嘴,得加菜!
顾兮兮同李安言两人是走过去的。
她们快到茶铺的时候,一辆带着香风的马车飞驰而过。
一路掀翻不少行人衣裙。
偏那马车嚣张的很,即便有路人破口大骂,仍旧没半分收敛。
马车停在茶铺的门口。
从车上走下来个穿着杏黄裙灰狐毛坎披风的小姐。
是柳月言。
“柳月言?她来茶铺做什么?”李安言局促地拨弄着衣角,停驻脚步紧蹙眉头。
她整个人燥郁到有些不寻常,既怕听到有关施文轩、柳月言两人的消息,却又一边渴望着,能得知点什么音信。
如今见到柳月言本人,李安言自是愈发局促不安。
“安言莫慌,或许她同我们一样,也是来买茶点的。”
“走吧,跟上去瞧瞧。”顾兮兮牵起李安言的手,继续朝茶铺走去。
这是一家茶水铺子,兼顾着茶点买卖。
一楼是大堂,二楼则是雅间。
顾兮兮二人走进去后,没在大堂里瞧见柳月言的身影。
“二位姑娘,想吃点什么茶?”
顾兮兮抬眼望向刻有黑字的竹牌,“桂花糕、马蹄糕、豌豆黄、凤梨酥,每样打包两份。”
“好嘞,您稍等。”
“桂花糕、马蹄糕、豌豆黄、凤梨酥,打包两份。”
茶铺伙计朝里面吆喝着,后厨一片热火朝天。
顾兮兮待他吆喝完,上前小声道:“小哥,向您打探个事儿。”
“方才进咱家茶铺的那位穿鹅黄裙、着灰狐坎肩的小姐,可是去到二楼包厢?”
茶铺伙计眼珠子滴溜溜转,“这个...客人的去向,那可不是咱们该揣摩的...”
他话没说完,手中被塞一只沉甸甸的小银元宝。
茶铺伙计转而乐哈哈,“您是说柳小姐吧?”
“她啊,去了松香韵厢房,那是个姓庄的公子订下的。”
见四下无人,茶铺伙计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柳小姐啊,经常和那位姓庄公子在我家茶铺厢房幽会。”
“不过刚才她来的时候,满脸杀气腾腾,倒不像个来赴约的。”
“今日那庄公子叫的茶点,和往日可都不同,想来应当是请别人吃茶。”
顾兮兮轻笑,“小哥莫要多想,我们与柳小姐是好友。”
“方才见她行色匆忙,连招呼都没打,这才多问上两句关心话。”
“劳烦小哥去后厨催下我们的茶点吧。”
茶铺伙计躬身哈腰,“好嘞,两位稍等。”
快到午时,茶铺里并无多少客人。
茶铺伙计转头进后厨催茶点。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马蹄嘶鸣,一辆纱帘马车停靠。
马车上款款走下来位知书达理的小娘子,正是沈子宁。
“兮兮,安言,你二人来吃茶啊。”
“怎得都不叫上我呢?”
沈子宁还未踏入茶铺,就瞧见顾兮兮二人。
她笑盈盈地迎上来。
“我听君泽说,临近年关,书院里忙得很。”
“哪里还敢叨扰子宁姐啊?”顾兮兮实诚说道。
沈子宁香帕掩面轻笑,“兮兮说这话,可是太伤我心。”
“你我姐妹二人,何须如此见外?”
“下次再说叨扰不叨扰的傻话,我可是要生气的。”
沈子宁作势面容严肃,正经认真道。
“好姐姐,怕了你,不会再有下次。”顾兮兮眨巴眼睛撒娇道。
望着她那双水灵灵大眼睛,沈子宁好不容易树起的威风气势,瞬间跨下去。
“真拿你没法子。”
任谁面对顾兮兮这般神情,都得被融化。
“子宁姐。”李安言本分谦虚地同沈子宁打过招呼。
她的身份,沈子宁已经知晓。
从京都来的那位钦差大人,特地去过沈府,拜访沈老夫子。
不小心说漏嘴泾阳公主也在严州城。
沈子宁她爹沈老夫子在京都的时候,可不仅仅是内阁学士。
还兼任太傅一职。
泾阳公主李安言深受当今圣上宠爱,自是被指给沈清合教导过的。
钦差大人到访沈府第二日,李安言知身份瞒不住,亦来沈府造访。
沈子宁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游息之际在清风书院门口时,她见李安言第一眼就觉得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