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想阻拦,却已来不及。
堂屋里一片乱码糟糕。
啃剩下的半个饼子,咕噜到桌底一角,已经干巴硬透。
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杂物堆。
瞧这样子,得有好一阵子,没好好清扫家中。
绕过屏风,拐入内室里,这里生着木炭火盆,倒是暖和上许多。
被褥同样凌乱,但还算干燥。
床榻上,一个痴傻疯癫的女人,抱着床柱子,喃喃有词。
“别过来...”
“不是我杀的你...”
依稀可见女人面容几分俏丽,虽年近五十,却仍旧风韵犹存。
这便是赵老三的原配夫人,徐娘。
“顾小娘子,你看如何?”
秦风直言不讳问道。
他知道顾兮兮是会些医术的。
顾兮兮蹙着眉,上前为徐娘把脉。
然而——
那徐娘瞧见她,竟发疯似的冲上来,就要掐住顾兮兮的脖子。
“你怎么还阴魂不散呐!”
她瞪大眼睛,仿若看到什么惊恐的事情那般。
不等那徐娘碰到顾兮兮,秦风一记手刀打中她的后脑勺,叫她昏睡过去。
“徐姐儿...”赵老三慌忙叫了声。
他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是真真切切。
顾兮兮忍不住嘴角轻抿一笑。
“顾小娘子,你笑什么?”阿肆不解问道。
“似是赵老三与他夫人这般,年过五旬膝下无子,却感情仍能百般要好的。”
“实属难见。”顾兮兮轻声解释。
不多言,她将那昏过去的徐娘于床榻上放平整,又为其把脉。
把脉的过程中,顾兮兮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逐渐变得严肃。
大约十几息时间之后,顾兮兮才将伸出去把脉的手收回。
赵老三瞧见顾兮兮跟着几个官差后面,又见她帮着徐娘把脉,当下那还能回不过味儿来?
“小娘子,我老婆她怎么样了?”他眉毛拧巴到一块,上前关切问道。
顾兮兮叹口气,“尊夫人这是受到惊吓引起的癫狂,需要好生静心养性。”
“至于能否痊愈,就要听天由命。”
“方子什么的,倒也不需要开,只要注意,别再让她受惊吓即可。”
赵老三连连哈腰点头道:“好嘞,多谢小娘子。”
顾兮兮朝着秦风等人使个眼色,自己率先往外走。
秦风、阿肆跟常河三人紧随其后。
“官爷,我送送你们。”赵老三躬身哈腰,直到将四人送至宅院门口。
“顾小娘子,既然赵老三和他夫人徐娘这边无甚大问题,那么我们接下来又该查哪儿?”
阿肆挠着后脑勺,不解问道。
照他看来,案子跟之前他们查到的一般无二,到这里又陷入僵局中。
这是一桩,破不了的悬案。
想到那镇魂塔,阿肆愈发觉得,这桩案子牵扯进来的,或许真真不是人。
或许是看穿阿肆心中所想。
顾兮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
“放心吧,这案子没有那么邪乎。”
“胡绸,是人。”她笃定道。
从走出赵老三家后,秦风就一直紧蹙眉头。
“既然是人,总归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阿肆、常河,你们二人现在速回府衙,加派人手一直走访严州城,瞧瞧近些时日,有谁家走失女子...”
顾兮兮在一旁摇头。
“没用的,那胡绸,怕不是严州城内之人。”
秦风等人齐齐看向顾兮兮。
“不知道秦捕头可曾听闻过典妻一说?”
秦风摇头,他只听说过典当,典妻又是何由来?
他望向一旁的阿肆跟常河两人,二人皆跟着摇头。
他们也都未曾听闻过。
顾兮兮长叹一口气,向三人讲起典妻的来源。
这也是源自原身的记忆。
在大牛村里,典妻是稀疏平常之事。
似是秦风、阿肆他们这般衣食无忧的,很难想象那些穷苦人家,为吃上饭会作出什么事。
穷苦人家会将自己的妻子送去富贵却无所出的人家,借与那户人家生子。
与顾兮兮之前世界的‘代孕’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闻顾兮兮口中所言,秦风三人大为震撼。
“居然还有这等事!”阿肆感慨。
秦风扶着下巴,思虑着讲出自己猜测,“所以顾小娘子是怀疑,那胡绸是胡老三典当来的小妾?”
顾兮兮点头,“有这个猜测。”
“刚才我给徐娘把脉的时候,发现她那并非是寻常的惊吓脉象。”
“右尺紧张而拘紧弦直的感觉会随着恐惧感的加深可向左关延伸,就好似惊慌逃跑似的紧张。”
“右尺脉内侧形态按之略呈凹状,局部组织突然酥软,缺少实体感,从而显得虚怯。”
“这不该是疯癫之人该有的脉象。”
“然而诚如你们所见,徐娘疯了。”
“所以,她是做贼心虚,日夜备受折磨,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