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的疼痛。
即便顾兮兮现在回忆起来,仍能疼到直冒冷汗。
那包药草渣里面,搞不好有断肠散这种致命毒药。
只是——
顾盈盈怎得会有那种东西?
她又怎么会认得断肠散呢?
细节疑点逐渐萦绕在顾兮兮的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这边,疼痛刚刚稍作缓和过来。
那边,牙行迎来不速之客。
是许久未见的秦风。
如今秦风既在府衙任职捕快,另一面他将明月阁盘下来,仍旧做着骨瓷生意。
自然是忙到两头轮着转。
这些时日,从京都来的钦差大人,还住在严州城太守府中。
府衙上下,不论官职大小,皆严阵以待,不容出现一点差错。
秦风当然也不例外。
“秦捕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所为何事?”顾兮兮轻笑着迎上去,开口问道。
秦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确实,他三番五次来找顾兮兮,好像每次都是有事相求。
“顾小娘子,城西发生了一桩离奇的案子,想请您帮忙看看。”秦风如实说道。
顾兮兮点头。
她跟牙行里的伙计们打过声招呼,便随着秦风出门。
不出顾兮兮所料,这次的案子,不光奇怪,而且若非是近来才发生的,怕是要被当做坊间传闻。
要知道,能被当做坊间传闻的,那可都带着神秘色彩。
路上,秦风将案子的来龙去脉简单做了个描述。
顾兮兮大致了解到一些。
这件事,还得从去年冬月时候说起。
赵老三是靠着做皮草买卖发家的。
祖传的剥皮手艺极为精湛,这十里八乡乃至整个严州城,千金难求一张赵氏狐皮子。
没错,赵老三卖的,都是上等野生狐狸皮。
看狐狸毛品相卖价,少的一百两银子,多则上千两银子不止。
甚至有一年,他碰上个纯白无杂毛的狐狸,那张皮子被完整取下来,制成上好皮草好,被严州城内富户直接以三千两银子的高价买走。
和牙行恰好相反,每年冬月,都是皮草买卖最兴荣的时候。
为多赚点银子,赵老三总会腊月前后左右时间进山,猎狐狸,剥皮子。
去年的雪,亦如今年这般,来的又早又急,还又大。
趁着大雪没封山之际,赵老三拉着板车,带着家里的大黄,往严州城内赶。
忽的,过小山岗的时候,板车陷进去。
黄狗在一旁狂吠不止。
赵老三无论如何用力,都不得将板车拉出来。
大雪虽没有封山,但路面到处都是积雪。
无奈之下,他只得清扫地面上的积雪。
当板车轱辘显现的时候,就见一双素手,正紧握着那板车轱辘。
赵老三继续扫开积雪,就见那雪里埋着的,是个年轻好看的姑娘。
那姑娘肌肤如雪,乌发及腰,好是艳丽。
赵老三一家都是善男信女。
他当即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姑娘,你我既然相逢,即是缘分使然。”
“你放心,既然让我碰上,我比不会让你曝尸荒野。”
“若你今日不为难我,回到严州城,我必将你厚葬。”
赵老三想着那年轻女子,想必是行路之人,冻死山中,是个可怜人。
他将女子尸体放在板车上,一路拉回严州城家中。
准备将女子找个地方葬下,再行烧点纸钱。
却不成想,年轻女子得到温暖,竟苏醒过来。
女子自言名为胡绸,是逃荒时候,被夫家丢下的可怜女人,
赵老三见她可怜,与妻子徐娘简单商议后,便收留胡绸。
让她在家中当个杂役下人。
这胡绸样貌俏丽,做事勤快,很快得到赵老三的青睐。
一来二去,两人生出感情。
偏生赵老三的原配夫人徐娘,与他成婚多年,无所出。
赵老三与徐娘商议之下,便将胡绸纳为小妾。
来年刚开春,胡绸怀上身孕,
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的徐娘,竟和她同时有身孕。
赵老三做的是皮毛生意。
免不了得走南闯北的。
一年里面,有半数的时间,都是不在家中的。
即便两人同时有身孕的情况下。
家中一应活计,都是胡绸在做。
她本就是被赵家收留的杂役下人,现在即便被赵老三纳做妾室,免不了也得干活。
倒是徐娘,怀孕之后,身子愈发的金贵。
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露面。
后来临产在即,也就是上个月月初之际。
胡绸大着肚子去打水,落入井中。
当天夜里,徐娘诞下一名男婴。
就在五日前,徐娘不知怎得发疯,竟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男婴摔死在地上。
自此以后,徐娘便整日疯癫。
赵老三请来道士做法,将胡绸掉入的井用玲珑宝塔封起来。
徐娘这才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