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宁听得丫鬟这话,眼底划过心疼和担忧。
“哎呀,我不是说过,我的事,不要爹管吗!”沈子宁无奈叹气道。
“小姐,要我说,还是你脾气太好,那些方家人前两日都闹到咱们府上,老爷肯定心疼您,才下此吩咐的。”小丫鬟替沈子宁打抱不平道。
“算了,我若不回去,那呆子只怕会一直等下去。”沈子宁急的原地打转,她瞧向顾兮兮,面带歉意道:“兮兮,原本还想和你多待会儿,没想到那呆子竟回的这般早。”
“子宁姐有事先去忙,咱们姐妹改日再叙也是一样的,我铺子在这儿,人总归不会跑掉的。”顾兮兮轻快道。
她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豆蔻少女独有的俏皮灵动,让沈子宁不免身心放松笑出声。
“成,那咱们改日再约。”沈子宁亦爽快道。
同顾兮兮告别后,沈子宁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顾兮兮继续盘着手里的账本。
许是这两日严州城内不太平缘故,即便青天白日的,街巷里也没多少行人。
牙行生意自是火热不起来。
开门一个多时辰,也就有一位客人上门,现在被老罗、小五带着去看宅院了。
他们短时间内回不来,牙行里很是清静。
整个街坊都没什么客人,三五伙计站铺子门口,索性唠起磕。
顾兮兮算完账,反正也闲着无事,索性竖起耳朵听他们闲聊。
“唉,昨晚上严州城内又死人了,现在大家可都不敢随意出门,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讲话的是隔壁杂货铺的宝婶,平日里最爱说道八卦,人送外号‘包打听’。
“真的假的?今天路过府衙的时候,瞧着挺好的呢。”老马磕着瓜子,疑惑问道。
“咦,你吃瓜都赶不上热乎的,死的是锣鼓巷的老辛,昨天半夜就发现尸首,骨头都没了不说,人居然当时还没断气!”宝婶夸张道。
“什么?骨头没了人还没死?不会吧?”
“反正是没断气,不过也跟死人差不多,除去眼珠子还能动外,哪哪都不能动,话都讲不出来。”宝婶发挥着自己特长,夸张恐吓道:“那些东瀛细作可厉害的很,躲家里又能咋?该死的还是逃不过。”
“这倒是有理。”小杏跟着点头赞同道,别看她平日里木讷,但也是个爱凑热闹听人唠嗑的。
“昨晚死的,可是锣鼓巷的辛大夫?”一道清冷突兀女声在头顶响起。
几人皆吓得一惊,朝那声音瞧去,发现本该站在柜台后面对账目的顾兮兮,不知何时到他们几人身后。
“少夫人...”
“少夫人,我们这就去干活...”
老马和小杏两人连忙就朝自家牙行铺子里走。
“哎?”顾兮兮出声拦下他二人,颇为头痛的无奈一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们不必怕。”
“再者说,牙行里现下又没客人,哪还有什么活儿要干啊。”
她这么说,老马、小杏二人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是闲着无事,加入他们聊天摸鱼大队啊!
还是宝婶反应快,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那个会医术的老辛,兮丫也认识?”
顾兮兮轻轻一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她记得,第一次见辛大夫的时候,还瞧见郑婆子。
当时辛大夫刚给郑婆子抓完药。
想到如郑婆子这般可怜人,都能在辛大夫那里拿的起药,顾兮兮忍不住道:“可惜了,辛大夫是个好人。”
“谁说不是嘞?老辛那家伙,平日里瞧着不靠谱,不过人倒是好的,半年前我家老头子摔到骨头,都是他给治好的,最后只收我家五十文的药钱。”宝婶同感慨道。
“老辛家平日里奇奇怪怪的人倒也不少,不过以他老好人的性格,咋可能得罪人招来杀身之祸嘞?”
“那东瀛细作,杀人可真狠,一点也不讲究。”宝婶喋喋不休道。
顾兮兮没继续讲话,她想起郑婆子上次抓的那副被李安然撞翻在地的药。
她始终想不明白,辛大夫怎得给郑婆子开那样一副大寒的方子。
顾兮兮托腮思考,百思不得其解。
她没注意到,巷口走来两人。
还是宝婶反应快,忙冲来人招呼出声。
“哟,苏老板,要买点什么?”
“我是来找兮丫的。”苏琼韵团扇掩面迷人一笑,礼貌婉拒道。
说罢,她径直走到顾兮兮面前。
顾兮兮闻到声时候,就已将思绪拉了回来。
她瞧着面前美艳少妇苏琼韵,朱唇半启即是万种风情,眉间点缀着殷红梅花仿佛落入凡尘的红霞,花开媚脸,举手投足间尽是娇媚。
对比之下,她身后的侍女雪莉,面容虽精致,却平淡无奇到宛若常人。
“苏姨。”顾兮兮拘谨喊一声道。
“兮丫,咱们进去说吧。”苏琼韵很自然地挽住顾兮兮手臂,带着她朝牙行里走去。
不需顾兮兮吩咐,小杏分别为二人倒上热茶。
“兮丫,上次同你说的那迁坟一事,还记得吧?”苏琼韵满面笑意,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