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一声巨响后,乌盆四碎开来。
斑驳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地面上,折射出刺眼异样光芒。
“是...是银子!”先前出声的小捕快惊喜交加道。
秦风倒是沉稳,他皱起眉头问道:“王麻子夫妇是从何处得到这么多银子的?又为何要藏于乌盆中?莫非这银子见不得人?”
比起秦风一连串疑问,顾兮兮好像早就晓得乌盆中玄机一样,她叹息道:“将这些乌盆都搬上马车,带回去罢。”
“嗯。”秦风点头,转头吩咐刚才出声那捕快,“王河,你去向村民借辆拉货车子,套上咱们自己的马。”
说着,秦风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丢给那捕快。
捕快王河摸着后脑勺,将那一两银子还回来,并说道:“秦哥,借车子只需要给几个大钱就够,哪用得着一两银子这么多?”
“我不能拿你的银子,几个大钱而已,我先垫上,等回府衙再找师爷报销去。”
捕快王河说罢,脚底抹油跑着去办事了。
堂屋里通风不太好,空气中弥漫着发霉味道。
望着十几个乌盆,顾兮兮脸色一阵青白,她道:“秦捕头,这里不透气,咱们先出去等着吧。”
“嗯,顾小娘子先出去透气吧,我和阿肆在这儿看着。”秦风道。
顾兮兮面露为难,瞧向窗子下那些乌盆,道:“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也出来吧。”
秦风不解,不过还是带着另一名捕快同顾兮兮出堂屋。
王麻子家柴门外,已经聚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都是大牛村的。
昨日官府来拿人时候,风声早已传遍全村。
此时正值秋日农忙之际,竟还跑来大半个村子的人瞧热闹。
有不少手里还拿着铁锹锄头,显然是正在附近做活,听到动静仓促赶来。
“嘿,我就说吧,王麻子一家要倒大霉,你们还不信!”
“王麻子突然发达,这才没过半个月,官府就来人抓他们,估摸着他家那银子,指定不干净!”
“抓的好,王麻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婆娘也跟着好吃懒惰,俩人还孝顺爹娘,活该倒霉!”
“...”
人群将王麻子家门口围个水泄不通,纷纷议论着。
秦风带人刚出堂屋,瞧见这光景,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村民人群里,有人认出顾兮兮。
“你们快瞧,那是不是顾家的二丫头?”
“不会吧,顾家二丫头哪有这般俊俏?”
“就是的,人家穿的可是绫罗绸缎,头上戴的是玉簪珠花,咋可能是咱们村里的丫头嘞?”
“顾二丫头不是被家里卖给村东头李家那傻子冲喜,跟着他家去到城里?”
“...”
顾母在人群中,听着众人议论,愈发觉得,那就是自家女儿。
她用打满补丁的破粗布衣服擦净脸,忙挤到前面,就冲顾兮兮喊道:“兮丫!兮丫你回来啦!”
“怎得不认娘了?”
顾母声音很高,很快就被看热闹的村民们推挤到人群最前面。
两名捕快手持佩刀交叉挡在柴门前,使得她只能大声呼喊,却不能走进去。
顾兮兮顺着声音投过来目光。
瞧见衣衫褴褛的顾母。
原身十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昏迷半个月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她脑海里,只有十岁时逃荒到大牛村之后的记忆。
印象里,这个母亲在几个兄弟姐妹里,对她最差。
李家上门说买个冲喜媳妇时候,顾母毫不犹豫将原身推出去。
想到这里,顾兮兮心中一阵悲凉,这股情绪好似是来自原身记忆深处的。
不过她仍旧走上前去。
“两位差大哥,她是我母亲,可否放她进来讲话?”顾兮兮柔声对两名站在柴门旁的捕快讲道。
她的面子,二人自是给的。
二人放下手中佩刀,让顾母进柴门,转瞬‘铿嗙’又举起。
“兮丫,娘的好女儿,快让娘看看!哎呀呀,胖了不说。”顾母拉扯着顾兮兮绫罗衣裙,眉开眼笑道。
“娘早就说过,你是个有好福气的,果然没错吧。”顾母丝毫不顾及顾兮兮感受,朗声喋喋不休道。
“兮丫,李家在严州城里干的是什么赚银子的好买卖?一天下来,能赚多少银子啊?”
“你这孩子,嫁人后怎得也不回家瞧瞧?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你也不说接济点,你弟弟妹妹可都饿的直哭嘞。”
“要是李家活计好,给你爹介绍过去做活啊?别看你爹懒,其实机灵着呢。”
顾兮兮眉头蹙起,见不远处先前去借车的捕快王河已经套好拉货马车过来。
她出声道:“娘,今日来大牛村,是有要事帮秦捕头他们办,手头还有事要忙,改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