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泽瞥向牛不二,凤眸冷寞,沉声道:
“一年前,你将初到严州城的卖花女骗到郑火家,将其卖掉,你共计分得三十两银子。”
“三个月前,城西明月巷刘家,那对绝户人家母女的失踪,也是你所为,获五十两银子。”
“五日前,日落西山后,你约后街王寡妇于你家中潇洒,实则同郑火将其绑走卖掉,获五十两银子。”
“你与郑火结识八年之久,这期间你靠此已赚得三千两不义之财。”
李君泽每说一句,牛不二脸色跟着苍白一分。
待他说完,牛不二早已满头冷汗,双腿打颤。
牛不二仍旧不服气,狡辩道:“你那一本子破纸又能说明什么?”
“她们这些人失踪又不是什么大秘密,只要用心打听,都能晓得。”
“李君泽你小子故意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呢吧!”
面对牛不二的拒不承认,李君泽没跟他口舌相争,反倒是转身,望向公堂外围观的众人。
“时候已到,你若恨他,就不妨站出来做个人证。”
话音落下,就见人群中走出个俏丽的女子。
“哎!是王寡妇啊。”
“我还寻思着这几天咋地没见王寡妇,不会真的先前被牛不二伙同人牙子给卖掉了吧?”
“王寡妇可是后街出名一枝花,肯定价钱不菲吧!光分成都五十两银子,赶上刘家绝户母女两人的了。”
“...”
王寡妇听着周遭众人议论,身体顿住发抖,竟是怯懦了。
她是个丈夫死后就无依无靠的小寡妇,即便如此,才更注重名声节气。
今日肯出堂作证,本就是好不容易鼓起极大勇气。
眼下被众人七嘴八舌议论,整个人瞬间气馁。
“别怕,君泽说了,会让那些坏人得到应有惩罚的。”人群中,一双白嫩小手挽住她的臂膀,是顾兮兮。
王寡妇朝那个挽住她手臂的豆蔻少女望去,她觉得少女很好看。
这一刻,明知前方可能是万丈荆棘,她仍愿继续前行。
顾兮兮搀扶着王寡妇,送她踏入公堂。
“大人,小女子就是王寡妇,五日前被牛不二哄骗,要被人牙子卖去出云国,好在有李公子出手,托人买下,小女子才免遭祸殃。”王寡妇声泪俱下道。
“啪——”一声惊堂木落下。
“牛不二,你可知罪?”陆太守厉声呵道。
“大...大人,这其中,有误会!一定有误会!”牛不二神色慌张。
伙同人牙子拐卖人口,那可是掉脑袋的重罪。
牛不二早就打定主意,打死都不能认罪!
“大人,王寡妇一定是被李君泽收买了。”牛不二辩解道:“谁不知道,王寡妇缺钱,谁给钱她就陪谁,这样的女人,她的话难道可信?”
“牛不二!你血口喷人!”王寡妇被气的不轻,冲上来就要挠花他的脸,却被公堂旁侧的衙役们控制住。
待到王寡妇镇静下来,公堂上又陷入尴尬中。
众人此刻分拨三派,有继续支持牛不二的,也有觉得李君泽他们说得对的,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陆太守左右为难,他自是清楚,牛不二与那些人牙子是脱不开干系的。
奈何人证物证不足,他不好当众做定夺。
“王寡妇真有钱就谁都陪?我出五两银子,早就想她许久了。”
“兴顺牙行就是李君泽家的,我瞧着他就是故意来陷害老牛的。”
“你们别瞎讲,太守大人肯定会给个公正的。”
就在众人吵成一团时候,李君泽不紧不慢出声道:“太守大人,那三千两银子,就在牛不二家中。”
“他家供奉祖先的排位下,有两个木箱子,银子就放在其中。”
“牛不二做事小心谨慎,他不敢去钱庄,故而那三千两,都是真金白银。”
“哦?竟还有这种事?”陆太守眼神凌厉,大手挥下当机立断道:“马上去搜牛不二家。”
几名捕快领命,即刻动身。
“三千两银子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嘞。”
“老牛看起来可不像个有钱的主儿,要我说,差大人们指定扑个空。”
“真想见见三千两银子啊...”
一盏茶功夫过去,五六名捕快将两个沉重的木箱抬进公堂中。
箱子打开,全是白花花耀眼的银子。
“!”全场一片哗然。
“牛不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陆太守愤怒到脸色发青。
他手指向牛不二,厉喝道,若不是秉持良好教养,他怕忍不住就要当场怒骂牛不二。
“大...大人饶命...”牛不二再绷不住,双腿噗通跪倒在地,全身颤抖着求饶。
“押下去!流放岭南。”陆太守挥手,立即有衙役就将牛不二、杜明、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