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庄浩阳、唐启、卢松、林仁等人。
他们五个平日里关系最为要好,大多出身不错,自然在书院里横行霸道,欺压同窗。
李君泽就是他们五个先前重点欺压的对象。
谁让李君泽家中无权无势,又学习名列前茅呢?
这次李承义买卖诗文,正巧找上的是五人中家境稍次的庄浩阳。
庄浩阳不止家境平常,就连他作诗做文章的水平也是平淡无奇的。
奈何李承义开价够高,加上手头紧,庄浩阳不得已求助于几位酒肉兄弟。
五人商议之下,就将李君泽不久前作的诗偷来,转手卖给李承义。
哪成想李君泽的诗,早已被夫子们看过。
他们偷诗的事儿,也被目击证人如实禀告沈夫子。
沈夫子今日不在清风书院中,而是去会老友。
但他临行前,特意叮嘱过胡、刘二人,定要严惩偷诗小贼。
‘咻——’‘啪——’‘啪——’
胡夫子是个严厉的,打人也古板较真,每一下都抽的极为用力。
几人中最胆小的林仁,才挨了两下藤条,就吓得昏厥过去。
胡夫子仍旧没有停下来意思。
倒是刘夫子,上前制止住他,在他耳畔小声道:
“老胡,差不多行了,这几个都大有来头呢,尤其是尹志和唐启...咱们可惹不起的。”
胡夫子皱眉,他没答话,只是看向身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李君泽。
只见李君泽站定如松,挺拔正直。
他脸上的神情几分悲怆和无奈,叫人不免动容。
“不行,这等偷诗行径乃是读书人失大节的罪过,此番没将他们赶出书院,已是轻惩。”胡夫子厉声道。
刘夫子忙打哈哈在他耳根小声道:“老胡,别那么较真,抽几下做做样子便罢,没必要得罪尹志他们几人。”
胡夫子眉头紧皱,显然不想接受刘夫子的提议。
刘夫子焦急张望,一眼就瞧见人群里站如松的李君泽。
他又劝道:“老胡,被偷诗的是李君泽,要不你问问他意思,看是否要继续打下去?”
刘夫子是清风书院新来的夫子,他对李君泽不很了解。
不过按照他一贯想法,觉得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都不会去得罪权贵家公子哥们吧?
既然他劝不动胡夫子,那就换个人来做决定。
胡夫子古铜色老脸皱纹斑驳,在刘夫子提到李君泽后,终于有所舒展。
他望向李君泽,问道:“君泽,这件事,沈夫子说定会给你讨个公道说法,你看如何?”
李君泽并未立即出声作答。
他抬头,清冷眸子里尽是孤傲与委屈。
无视掉刘夫子挤眉弄眼的暗示,李君泽温儒磁性又带着冷意的嗓音道:“同窗苦读,从未曾想会出现这般事儿...”
“学生恳请夫子从轻发落尹兄他们,愿‘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在场众人皆是惊愕在原地,刘夫子短暂呆愣后长舒口气,心想李君泽这小子蛮上道的嘛。
尹志、唐启等人皆面露不可思议神色,李君泽这小子居然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好好好!”胡夫子连声夸赞,“好个相逢一笑泯恩仇!那就如君泽所言吧。”
他看向尹志五人,一声冷哼,“今日就此作罢,望你们五人将教训牢记于心,莫要再犯。”
“是,夫子。”几人表面尊敬拱手道。
胡夫子冷着脸,不再理会他们,昨日他和沈夫子商议过,当时若非刘夫子求情,这几人定要被赶出清风书院!
胡夫子转而看向李君泽,面色稍作缓和,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果然好诗!”
“只是先前从未见过,君泽,这是你最近所做么?”
李君泽脑海中浮现顾兮兮身影,这当然不可能是他作的诗。
只是今日此情此景,不免让他想到昨晚顾兮兮念出的这句。
李君泽拱手,诚恳道:“并非晚辈所做,乃是晚辈从一位朋友那里听来的。”
胡夫子见李君泽这般诚实,他脸上神色赞许有加,捋着自己山羊胡子哈哈大笑道:“倘若有机会,可一定要介绍这位朋友,让我见识见识。”
“是,夫子。”李君泽拱手垂头道,他面上毫无波澜,实则心绪万千波涛汹涌。
李君泽嘴角忍不住上扬浅笑,若是夫子知道他口中的朋友就是他那小娇妻,夫子会作何感想呢?
刘夫子马后炮,此时也上前拍打着李君泽肩膀,皮笑肉不笑道:“君泽果然大度,不愧是我们清风学院的学生,望大家日后多向他学习讨教。”
处置完尹志等人,胡夫子继续讲学。
散学后,尹志五人齐聚清风书院亭台楼阁中。
旁的学生见到他们五人,几乎都是大老远就绕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