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兮歪头看向孙老大夫,灵动眼睛浮现真诚笑意。
“你肯让我在旁侧盯着看?”孙大夫露出难以置信神色,就不怕他偷学走医术么?
那位方公子闻言,眼中亮起光芒,忙上前道:“还请姑娘和孙大夫,救我夫人和孩儿!”
孙大夫本来还想规劝两句,可眼下苦主都已发话,他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另外,他倒也想长长见识,看顾兮兮这个小姑娘,打算用什么法子,将母子二人全部保住。
孙大夫没讲话,不过仁德堂的伙计们却是不乐意。
“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还能救人?怕不是来我们仁德堂找事的吧?”
“孙大夫都说救不了,她还非要上,真不自量力!”
“这丫头都没把脉就说能救,把大家当傻子耍呢么?”
先前卖给顾兮兮银针的那位掌柜,也擦着额头的冷汗,不免担心起来。
“这小娘子到底行不行啊?”
周围看客们也就图个热闹,七嘴八舌毫不留情地议论着。
“估计是看方家有钱,想趁机讹一笔呢吧。”
“这么小丫头,怎么会医术?可怜方家少夫人和那未出世孩子的性命了。”
“人要是死在仁德堂,那他们药铺算不算帮凶呢?”
“肯定算,没听么,孙大夫等下也要帮忙的。”
“...”
顾兮兮深吸一口气,握紧袖子里的银针包,她看向孙大夫道:“劳烦准备一间厢房。”
方少夫人是女流之辈,眼下又需要引产孩子,当然需要私密点地方。
“女娃,你真有把握救两个?”孙全文还是不相信她,又反复问道:“倘若你要是失败,那少夫人和孩子岂不是都没了命?”
顾兮兮嘴角微弯,一抹自信笑容,说道:“就算不能保住两个,但保证夫人平安无事总归是可以的。”
“况且,我说能同时保住她们,自是能做到的,还请孙大夫速速准备厢房,莫要再耽搁时间。”
厢房内,顾兮兮摊开银针包,孙大夫认得这是出自他们仁德堂,不过他并未多言出声打扰顾兮兮,而是认真看她行针。
只见顾兮兮一针扎在方少夫人胸口处。
“你在作甚?那里并不是穴位。”孙大夫没忍住,惊慌出声提醒道。
“这里确实不是穴位,而是任脉与脾经的交汇处,也是可以的行针的。”顾兮兮皱着眉头解释道。
确实,那银针扎下的地方,并未有血迹渗出。
顾兮兮手中动作很快,就似是多年行医的老手那般,不多时便将整个任脉贯通。
水道、梁门、大赫...还差最后一个天枢!
最后一针扎下,只听一声嘹亮啼哭声响起。
与此同时,方少夫人幽幽转醒,声音几分虚弱道:“怎么不痛了?”
她方才是痛昏过去的,此时醒来,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先前受折磨之际。
压根没意识到,肚子已经卸货。
顾兮兮朝她面相看去,却见她眉间隐约有黑气攒动。
是煞气!
顾兮兮低头,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诧神色。
她认真地将那新生儿检查一遍,发现孩子身上并无异常,这才松口气。
倘若新生儿从娘胎中带黑气出来,那便是天生煞气,会缠绕一生,这辈子都将事事不顺。
仁德堂内,翘首以待的众人也都听到那一声婴儿啼哭。
方开济慌忙进入厢房里,没多时,眼角挂泪,抱着个婴孩儿走出。
“看来,方少夫人是没了,只保住了小的。”仁德堂的伙计唏嘘道。
“出了这档子事,咱们仁德堂会不会跟着受牵连?”仁德堂掌柜也一声长叹。
方开济泪流不止,神色十分激动,他好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终于平定好情绪,方开济高声道:“诸位,感谢上苍保佑,让我方家有后!”
“我方家将大摆流水宴三日,还请诸位莅临赏脸。”
“尊夫人可还好?”人群中,有人好奇发问。
方开济擦掉眼角泪水,哭着笑了,回答道:“子宁她平安无事,就是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孙大夫已经看过,说是静养几日便可。”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感叹方沈两家好人有好报,感慨顾兮兮医术高明!
厢房内——
顾兮兮继续给方少夫人沈子宁行针,眼见对方额头上煞气消去大半,她才收针。
顾兮兮擦掉额头上冷汗,走到桌旁给自己倒茶,稍作缓和。
一旁的孙全文惊掉下巴地站在原地。
“敢问姑娘师承何人?医术之高明,是老夫平生未曾见过!太厉害了。”孙全文发出由衷赞叹。
顾兮兮疲惫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我师父她...你们应该都没听过,她叫玄水真人,是修道的。”
她说的,正是前世将自己养大的道姑师父。
孙全文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是隐居修行的世外高人啊!”
顾兮兮笑了笑,算是默认。
反正大明国没有玄水真人,孙大夫要这么以为,就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