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年不曾逃跑,是否就不会遇见那恶人?若是当时不曾反抗,是否就不会拖累她?若是当初能早些遇见她,是否就不会孤独终老?若是能早些认清她们,我们是不是就能一直活下去?若是……怎么可能呢,过去,便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公子,公子?”
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双眸,那是一双,了无生趣的眸子,满眸的沧桑……
“公子,您怎么了?”弄珺蹙着眉头,手上扭着帕子给他印着脸上的泪水。
“弄珺?”陆詹庭定眸看着他,所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公子,可是做噩梦了?”弄珺关切地问。
“弄珺!”陆詹庭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抬手抓着弄珺地双臂,又摸着弄珺地脸,转而双手抚上自己的脸,又俯身摸着膝盖以下的一双小腿,惊得落了泪。
“公子?”弄珺急了,回头大喊着,“闵山,闵山,快来啊,太医,去唤太医来!”
“怎么了?”闵山赶到床前,扶起弄珺,上前抓过陆詹庭的手,四指按上他的脉。
“闵山!”陆詹庭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闵山,登时回过神来,“你家王呢?在哪?她在哪?”话落,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便要下床。
“王在主院,陆大人正陪着,是要商议婚事的一应事宜。”闵山一把按着他,细细地给他说着。
“不行,不可以!”陆詹庭更激动,双手挥舞着要起来,却被闵山按着使不上力,他看着闵山,哀切地求着,“闵山,不可以,我要见她,现在就要,闵山,让我去,让我去,闵山,求你了,闵山……”
“你要去哪?”门口站着一人,逆着光,头上的玉簪迎着光透亮极了。
闵山松开了手,退到一旁。
闻声,陆詹庭定在了原地,他抬头望向门那边:“你……”
“去哪?”墨媚寒攥着拳头又问了一遍,双眸定在床上的人身上。
她看见,那人落了泪,一把掀开了被子,连鞋子都没穿上,迈着大步子跑到面前,双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伸着双手闯进了怀里。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一身地寒意瞬时消散,双手微抬起,想抱他却又停住了。
闵山推着弄珺上前,行了礼便道:“公子身体无碍。”
“公子是做了噩梦,方才还哭着呢。”弄珺低着头不敢看她们。
“回床上去。”她抬手抓着他的双臂,扶着他退出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他的眼眸。
“我,我想要你陪着我。”陆詹庭看着她,眼眶里的泪水要掉不掉的样子,楚楚可怜。
墨媚寒抿了抿唇,弯腰,一把抱起他:“下个月才大婚,礼不可废。”
“我知道的。”陆詹庭搂着她的脖子,头倚在她的肩上,贪婪地嗅着她身上地味道,“就是,想要你陪陪我。”
墨媚寒诧异地看着他,心思转了又转:“怎么了?”
“我想,快些大婚,嫁衣都不想绣了。”陆詹庭余光扫过床边地绣架,羞赧地垂着头,双手仍紧紧地搂着她。
墨媚寒顿了顿,旋即又笑了:“那便不绣了,让内务府的人准备就好。”
“那,王府后院的人,能不能都送走?”陆詹庭看着她,侧卧在床上,双手抓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墨媚寒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他的背:“王府后院只有些下仆,都送走了,谁来修花、打扫?”
“没有什么公子哥儿?”
“没有,她们送的我都没收。”
“那主院呢?主院大不大?可有书房、琴房?”
“有呢,都有……”
“晚膳我想吃南边的菜。”
“好,让人给你备着……”
门外闵瑾看了弄珺一眼,又看向闵山,轻声问:“怎么回事?”
“脉无异。”闵山看了弄珺一眼,“醒来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