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里,老道却再不敢向前一步了。他看着道观前的几棵阴气森森的参天大树,两股战战。
仿佛道观里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此时他脸色苍白,来时的万丈豪情霎时消失无踪。
岁奴对他说:
“道长在此等我便可,不必跟我进来。”
王城观中人声鼎沸,皆是达官贵人和豪绅巨贾在此烧香磕头。众人将手中的金银一股脑地扔进各自面前的炉鼎中。
岁奴发现,每一个人都虔诚地跪拜着眼前的炉鼎,并且不停地往偌大的香炉中投掷金银。
她走进院中,却没有人搭理她,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她走到一个身穿锦缎的中年男子身前,看见他目不斜视地对着香炉双手合十说:
“道仙保佑,今秋调动,我一定要拿下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啊。我努力了好多年了。”说完,把怀里的一包金子尽数倒进了香炉中。
虽然看他行走言语都是正常的,但岁奴看出,他被迷了心智,身上只余七魄,三魂都被锁住了。
整个院子里荡漾着诡异的光晕,大家各顾各的,没人相互交谈。全部大声说出自己的秘密,也不怕旁边的人听见。
岁奴一步步走向道观的正堂,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因为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一只脚踏进正堂,她便瞬间感觉到了冷意。
正堂里阴风阵阵,与因干旱而炙烤的天气有天地之别。
岁奴满手是干涸的狼血,身上也是血迹斑斑。显得她狰狞恐怖。
“砰!”正堂大门猛然在身后关上。岁奴马上取下九王弓拿在手里,美目如炬。
“哈哈哈……我以为是哪里来的小贼,竟然不受我王城观的龙气所困,原来竟是个貌美如花的猎人小娘子!你拉弓的样子可真是娇俏的很啊!”
从三清祖师雕像之后,走出一个黑胡子道士,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但是,岁奴却能看出,他至少已经七十多岁了。
他上下打量着岁奴,仿佛在看一个玩物,“啧啧”称赞道:
“不错不错,腿长而有肉,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鼻眼竟然生得如此柔和得体,这是整个王城也不曾见过的丽人。今日,贫道有福了哈哈哈……”
岁奴并没有因为他的轻薄言语而乱了阵脚,而是搭起九王弓,对准了这道士的头。
这不是道士。
确切地说,这不是个人。
“呦呵?猎户家的女儿,就是性子烈啊!不知道等道长我把你压在床上的时候,你会不会告饶啊?”
污言秽语一出,这道士的脸上也泛了几丝情欲。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微笑道:
“已经等不及送你去旱井里清醒清醒了,就在这里吧,宽敞的很!”话音一落,几道符纸飞出,直冲岁奴的面门。
岁奴双目含冰,右手一松,离弦的箭矢直飞向道士的眉心。
道士得意一笑,扬起衣袖轻轻一挥,箭矢便偏离了方向,往身后的墙上飞去。
而那两道黄色的符咒,便直接贴到了岁奴的两臂之上。
“哈哈哈……”道士得意地仰天大笑:
“小娘子,你的弓箭是伤不到道爷的,现在你是不是有一种浑身燥热的感觉?嗯?不如我们快快双修吧?”
岁奴冷冷一笑:
“就这点儿道行,居然还敢出来害人?”说完,她双臂一震,两道迷情符化为粉末消散无影。
道士一惊,大叫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谁?!”
还没来得及思考,道士忽然感觉后脑凉风阵阵。
“噗!”刚刚被他拍飞的箭矢折返归来,冲进了他的后脑。
他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从喉咙穿过来的箭,心中充满了困惑。
这箭,为什么能去而复返?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就这样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甘,死不瞑目!
岁奴收起九王弓,走到道士面前,用力拔出自己的箭,重新扔回身上的箭壶之中。
就在此时,轰然倒地的道士发生了变化,一个身高七尺的道士,衣衫空瘪,只剩一条肥硕黏.腻的死鱼躺在地上,头上一个血洞还在滋滋流血。
死鱼的腹部有一个圆圆的黑点。
“原来是魔鲸!”
岁奴迈过死鱼,朝着周君北说的那个后院旱井而去。
之前她一直在想,周君北和她都是从一个地方而来,出口却是不同的地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在干枯的水井之内。
“求你了,放我上去吧!你转告道长,我愿意与他双修!”井底回音阵阵,杂乱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岁奴疾步冲到跟前,看见一个小道士邪魅地挑逗着井里的三个姑娘:
“受不了了吧?不如你们先脱给我看看?我就马上去帮你禀报师父?”
岁奴飞起一脚踹在小道士的脸上,直踹得这道士飞出数米之远,满口血沫。
“啊!我的牙!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谁?”小道士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去找人,岁奴几个纵跃又是一脚。
“啊!”尖叫一声,小道士翻了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