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奴丘雪原上一派生机盎然。
灵童们修行的进度会每天报回来,索桂国师的法器炼制,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巧夫人大哭一场之后,暂时接受了儿子没有灵根的这个事实。仍然每天会去照顾秋大供奉和她的女儿。
可喜的是,禾筝教头的妻子,小鳝娘有喜了。
新生命带给雪原的希望,已经彻底驱散了食物将尽的恐慌。
岁奴吩咐建立的庄祠已经布置好,虽然只是个简陋的山洞,但已经是雪原上最高的规制了。
这一日,岁奴带着索桂国师和巧枫大将军,来到庄祠祭拜。
“司雨星君,得罪了。实在是不得已才打扰你的长眠。从今儿起,你就是我雪原的供奉了,请受岁奴一拜。”
说着,岁奴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少主,没盐了。”索桂国师嗓子有些嘶哑,脸上的沟壑又深了些。
岁奴上完香,转过身,看着二人:
“雪原向右是山脉,向左是哪里?”
巧枫大将军拱手道:
“少主,左侧是冰冻数尺的大江。就是当年您救人掉下冰窟的地方。”
“没有海啊?”怪不得盐会匮乏。岁奴有些失落。
她思索了片刻,刚要说话,忽听耳廓中传来一个声音:
“笨蛋!江河都是入海的,找到衔接处不就有海了吗?”
“谁?谁在说话?”
岁奴四处查看,并未发现人影与活物。
她转身看向香案上的牌位,狐疑道,不会是他吧?
索桂和巧枫将军却面面相觑:
“少主,您听到什么?”
岁奴疑惑了片刻,马上兴奋起来,“对,江河入海流。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激动地看着二人,坚定说道:
“请大将军给我指二十个身强力壮有几分灵力的小将,我要到冰上去。”
索桂一惊,想到少主沉睡的那一百年,吓得浑身颤抖:
“少主不可,您忘了……”
“国师,”岁奴握住她的手:
“相信我,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我只是去找盐。没肉没盐的话,我们才是真的要灭族了。我走后,雪原诸事,拜托您了。”
岁奴的这份坚定,让索桂国师心安了许多。
她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岁奴交给她保管的司雨星君的玉佩。
“司雨星君之物,与避水珠有同等灵力,您带上这个,切不可再出事了。”
岁奴点点头,接过玉佩,迅速到祭祀台点兵、出发。
族人们担忧而又期待地看着自己刚刚回归的少主,带着二十个汉子,离开了雪原。
日子照旧,大家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带队出发已经第四天。
岁奴用绳子拴住了烟波浣,任它在冰上奔跑。
这小东西在冰上一滚,爬起来再跑,再一滚。不亦乐乎。
“你不要再跑了哦,小心掉进冰窟我不救你的哦!”岁奴这一吓唬,小东西立刻站住,转身扭着屁股跑到她的身边,步步跟随。不时抬起头幽怨地看着她。
“哈哈哈……少主,这小家伙灵力不浅啊!”带队的副将忍俊不禁。
烟波浣听见这话,昂起一个头,似乎是在骄傲。可是另一个头,却还在装怂,几乎黏在了岁奴的腿上。
岁奴又气又笑,戳了它一下:
“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东西!”
这时,探路的小斥候气喘嘘嘘地跑回来,满头大汗。
“少主,前面的冰越来越薄了。不能再往前了。我站在边缘,听见嘎巴嘎巴的响声。”
岁奴听了却眼前一亮,把手里的绳子交给副将,径直奔跑起来。
真的有海。
跑到斥候说的位置,果然已经能够看见薄薄冰层下缓缓流动的水。
抬眼望去,真的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岁奴的眼睛有些湿润,喉头梗得难受。总算没有白跑这一趟。
她转过身,压下心头的激动。缓缓对着身后的众人说:
“我们,有盐了。”
用长绳铁桶打上水来,拖到冰层较厚的地方。岁奴开始生火。
众人不知她要做什么,只知风大,众人围城一个圈,把少主和火堆围在中间。
大火一直烧着,火光映在岁奴的脸上,尽是殷切的期冀。
烟波浣也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坐立在岁奴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火上的小锅。
终于,小锅里的水熬干了。
锅面结成了一层白白的印子。
岁奴把小锅从火上取下,对副将说:
“你尝尝,什么味道?”
副将也正好奇的紧,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锅里抿了一下,然后放在舌头上一咂摸。
眼前一亮。微苦,却咸。
“是盐!少主,这是盐啊!”
众将士都颇为惊讶,纷纷在锅底戳了点儿尝起来。
“是盐,真的是盐!”
大家都跪地欢呼起来,无一不泪流满面。
雪原少盐多年了,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了啊!我们伟大的少主,竟然带我们找